將所知曉的知無不言,言無不細均稟於太皇太後。”紀嫣然眸華微轉,“帶秦昭儀一並往長樂宮。”

秦昭儀好不容易止了哭泣之聲由槿離扶著,跟隨在三妃之後,往長樂宮而去。

三妃的肩輦未走多遠,就見,遠遠地,顯是長樂宮的內侍奔來,口中急喚道:

“娘娘,稟 !”

第廿二章 誘愛

宮裏的規矩,若無緊急之事,內侍不得未至主子跟前就喊話,這一次,瞧那內侍火急火燎的舉止,諸妃明白必是出了什麼事,方會這般地急促。

肩輦甫停,緋顏問道:

“何事?”

那內侍氣喘籲籲奔至跟前,尖利的嗓子稟道:

“回娘娘,太皇太後下了口諭,不必再審澹台才人。”

“本宮知道了,退下罷。”

一語落,內侍喏聲退下。

不必再審,這四字落進她的耳中,僅讓她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難道,太皇太後準備直接發落澹台姮了?

手不由得輕輕扶住肩輦的橫欄,她的甲色,雖未染丹蔻,在夕陽斜照下,湮了一絲貝殼般的色澤,這縷色澤,映進紀嫣然的眼底,卻讓紀嫣然唇邊漾起淺淺的弧度。

仿佛覺察到什麼,略偏螓首,她恰看到肩輦稍落後於她的紀嫣然輕輕打開手裏的折扇,漫不經心地扇起來,她當然沒有忽略,紀嫣然唇邊那一抹弧度。

這抹弧度讓她的心裏,極其地不舒服:

“看來,不勞蓮妃陪本宮一同向太皇太後做交代了。”

“皇貴妃娘娘,還有秦昭儀之事——”紀嫣然啟朱唇,目光瞥向身後肩輦上的秦昭儀。

紀嫣然兀自緩搖著折扇,因內侍識得主子的心意,將兩肩輦稍稍並近了,緋顏這才看到,絹白的扇麵上繪著一枝吐豔桃花,桃花旁,題著一行字,隱約可辨唐墨寫就,極是精致風流。

緋顏的心咯澄了一下,這字體如此地熟悉,除了那人之外,她是想不出還有其他人可寫,隻是,那行字書的是什麼,她卻看不真切。

“本宮初入宮,資曆尚淺,不知惠妃的意思如何呢?”緋顏的眸華凝向另一側的盛惠妃。

盛惠妃本若有所思地,聞聽此言,亦將那目光,望向秦昭儀:

“秦昭儀的手傷,看來真是不輕。”

“娘娘,嬪妾知錯了,嬪妾不該擅做主張去送冰碗的。”秦昭儀的聲音,仍帶著驚魂未定的綿軟。

“知錯?”盛惠妃淺淺一笑,她的護甲輕叩在扶欄上,綴著翠寶的甲尖,在姹紫嫣紅中滲出冶暗的珠光,“秦昭儀,先不說這送冰碗一事。且說伺候你的宮人,竟掌摑宮妃,不論因何而起,這罪責,必是無可救的。”

“惠妃娘娘,奴婢知錯了請娘娘處罰奴婢,一切與我家娘娘沒有任何關係。 ”

隨行在秦昭儀旁邊的槿離“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道。

肩輦因這一跪,也均停了下來。

盛惠妃睨了一眼槿離,複轉向緋顏和紀嫣然:

“宮人掌摑宮妃,按理,當發落去淨樂堂。”

“淨樂堂”這三字一出,槿離的身子,還是顫了一下,這是宮女死後的去處,旦凡主子要處死宮人,隻會隱晦地用“淨樂堂”三字做為發落。

因為“死”這個字,在宮闈內,是禁忌的字眼。

輕易是說不得的。

“惠妃娘娘,槿離是因護著嬪妾才犯下此錯,請惠妃娘娘處罰嬪妾吧嬪妾願替槿離分擔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