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
一點都不想。
遲早要麵對的。
畢竟,她心底,對於紀嫣然,還是有著計較。
所以,今晚,她不允內侍的通傳,果然,看到這一幕。
很完美的一幕。
不去管他們是否擁在一起,還是玄憶去扶紀嫣然。
她看得很清楚,紀嫣然臉上的神態,是屬於女子的嬌羞,麵對鍾意男子的嬌羞。
而,她撿起的這把折扇上所題的侍,更證實,這種嬌羞,未必是空穴來風。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
這四句詩刻進緋顏的眸底, 讓她怎能不笑呢?
多好的詩啊,他吟給她聽,卻題在折扇上送於另一女子。
這名女子在後天,就將成為他的皇後。
皇後是皇帝的妻子。
她呢?是否隻有在他願意放下皇帝的身份時,才能做他的妻呢?
算了,不去想。
她握住扇子的手,微微地在顫唞,不過借著寬大水袖的掩護,沒有人看得到。
玄憶不過滯了一滯,在緋顏語聲落時,確定紀嫣然已站穩,就收回攬住紀嫣然的手,剛剛的一切,不過發生在一瞬間,但,這一瞬間,他清晰明白的看透了倆個女子的心思。
其中一個女子的心思,是他不能不在乎,不能不介意的。
他徑直走向那名女子,她的笑,讓他的憂慮陡起,她的臉在月華,更是蒼白到沒有一絲的血色。
他不願意看到她這樣蒼白的樣子,所以,即便再怎樣,哪怕,讓紀嫣然難受,都顧不得了。
因為,他並不希望,由於他的某一個動作,讓紀嫣然有所“變化”。
他和紀嫣然之間,這輩子,隻能是兄妹之情。
他希望,紀嫣然能有屬於她的幸福,當然,這層幸福不會和他有關。
所以,他亦清楚,答應冊後,不過是緩兵之計。
一旦冊立紀嫣然為後,這一生她都將被貽誤。
這,是他不願的。
他走近緋顏,輕輕擁住她,他能覺到她冰冷的溫度在他的手心,似乎一點一點被暖融:
“顏兒,怎麼回宮都要避開朕,是朕今日讓顏兒生氣了麼?”
他用最溫柔的話語,說出這含情脈脈的話,緋顏稍怔了一下,臉上的笑意愈深:
“早知蓮妃在,臣妾就不回來了。”
這一句話,她帶著明顯的酸意,她欠身,讓過玄憶的輕擁,行至蓮妃跟前,將手上的折扇遞予蓮妃:
“素聞蓮妃才學淵博,隻這折扇上的桃花和詩詞,卻並非是相配的。”
玄憶的眉心順著她手上那猶自展開的折扇,不由微蹙了一下。
紀嫣然莞爾一笑,伸手將折扇接過,然後,輕輕一撕,那雪白的扇子就被撕做兩半:
“不過是嬪妾閑時做的畫,題的詩,讓娘娘見笑了。既然娘娘覺得不妥,撕了便是。”
這一句話,她說得再無法淡定,心裏,某處地方,清晰地發出“砰”地一聲,她知道,那一處,必是碎了。
“是本宮不懂鑒賞也未可知,就這般撕了,倒是可惜,畢竟,不複再得。”
紀嫣然開始笑,笑得很淡,隻把手中的折扇再撕了兩半:
“有些東西,本來,就不該妄圖得到,即便得到了,也是沒有趣味的。”
玄憶擁住緋顏,隻是沉默,這把折扇,他認出,是他隨手擲放在書房的舊扇,因她瞧著喜歡,故隨手賜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