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姑娘,這是最後一碗了。””

緋顏淡淡一笑,複問:

“冥候可回來了?”

“冥候還未回來,姑娘有事麼?”

緋顏輕搖頷首,端起藥碗,一飲而盡。

這十日,她獨自於這殿中,除了睛紗,並無人前來,包括玄景。

自那日後,他再沒有出現在她的眼前。

藥味還是一樣地古怪,帶著腥氣,她緩緩飲盡,甫飲盡,她突然,眉尖一皺,頓起了一陣幹嘔。_思_兔_網_

小腹的疼痛,在這十日內,倒是不再覺得,惟幹嘔的症狀,屢次出現,她用絲帕捂唇時,晴紗忙端上蜜餞果子。

她輕捏一枚青悔,才放入唇中,突聽得殿外,傳來腳步聲,抿進青悔,眸華往殿外望去時,隻見,著一襲玄黑袍子的玄景,慢慢步進殿來。

進殿的刹那,他有一絲猶豫,不過片刻,依舊,下定決心,進入殿內。

晴紗會意地躬身退下,殿內,僅留有玄景和緋顏二人。

緋顏並不望向他,眸華仍凝著軒窗外。

玄景徑直走到她的榻前,坐於榻旁。

“這幾日,可好些了?”

緋顏沒有應他的話,宛如,他隻是空氣。

這一次,他並不惱,隻是,把手覆到她猶放於絲被上的纖手,牢牢地覆著不容她掙脫。

“嫿,孤確實做了太多事,讓你討厭,可,孤對你的心,不會有假,孤知道,再說什麼,你都不會原諒孤要置玄憶於死地,但,孤今日來此,對你隻說一句,孤對你的愛並不比玄憶少一分一毫。”

一語落時,她驀地轉首,望向他,唇邊勾起一彎冷冽的笑弧:

“孤?怪不得,你注定要孤。”

他永遠隻知道,用這些特定的稱謂來稱呼自己,就象他的人,永遠,僅想活在虛名之下。

“是,你說得沒錯,我這一輩子注定孤獨、寂寞,可對於你,我不會再放手。哪怕這隻是我一個人的堅持。”頓了一頓,他的語音漸低,“因為,我,已放過一次手,不想,再放第二次… ”

他恢複懸崖穀底的字稱,不再用那些超然的稱謂。

其實他何償想用那些稱謂呢?

他隻是,想用這些看似超然的稱謂,去克製他對她越來越難以抑製的情愫——

這些情愫,緣於愛,卻也耽貽於愛。

這一輩子如果注定,他的付出,隻是一個人的獨角戲,他不會後悔。

因為愛,所以,深愛。

深愛是容不下任何的悔恨。

他覆住她的手,不象以往那樣冰冷,有些許的溫暖,一沁沁地融進她的手背,她的手突然在此刻,想掙開他的手,她不要他的溫暖將她的冰冷融去 ,不要。

可,他握得那麼緊,絲毫不許她的掙脫。

“嫿,我想問你,如果,南越破宮那日,我沒有送你進宮,而是把你納為妻室,你是否會願意?”

這句話,他說得並不輕。帶著清越的堅定,他問出這句話。

她的心,驟然隨著他這句話,沒有任何預兆地,墜落。

這個問題的答案,仿佛就在心底,可,她卻無法說出來。

而,就在此時,殿外傳來晴紗的阻攔聲,以及,一女子溫柔的聲音:

“可,你實際的妻,隻是我。”

緋顏的手在這瞬間,終究從玄景手中抽回,玄景沒有回首,僅是略帶失神地望向手中的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