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父聽他說到一半,就已經直皺眉頭,最後聽他說要帶他一起走,眼珠轉了幾下,為難道:“為父這老胳膊老腿的,怕是撐不到你上任啊,你不如給些銀兩,我就直接回徽州老家吧,這人以上歲數啊,就開始懷念老家了。”
他說著說著還假意擦了兩下眼淚“兒女都是債,我去老家也是幫你們守家業,你別忘了多給為父安排幾個人照顧我這把老骨頭就行了。”
溫瑜都無語了,這戲精放到現代不當演員都是屈才。隻能點頭答應:“那弟妹......”
“當然是跟你走了,長兄為父,他們以後的日子都係在你身上了,你給他們一口飯吃餓不死就行。”溫父討好的說道。
......果然不能對他抱有什麼期待嗎,溫瑜麵無表情。不過溫父倒是提出想把溫瑜的兒子抱到身邊養,當然這種提議一出口就被溫瑜拒絕了。想也知道溫父肯定不是什麼隔代親的思想,估計是想用王三娘的骨肉跟王家要錢。
溫父又斷斷續續提了幾個要求,溫瑜都給駁回了,他想撒潑,看看溫瑜的臉色有憋回去了。不知怎麼,這個大兒子自從病好就像是換了一個人,讓人總有一種畏懼感。
溫瑜送走溫父,感覺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沒辦法,就算是現代,兒女遇到奇葩父母也沒辦法完全擺脫,更何況大明朝講孝道,他隻能利用王家暗中部署,這次總算是擺脫溫父了。
想到這點,溫瑜心情明媚,打算在外麵散步一陣。
“喵嗚~~~~”一聲輕柔的貓叫吸引了溫瑜的注意,他定睛一看,原來是隻小白貓。
小貓看起來隻有兩三個月大,毛茸茸的一看就被照顧的很好,全身雪白隻有尾巴是黑色的,溫瑜以前養過貓,他知道這種貓有種文雅的叫法叫“雪裏拖槍”,這毛色還是很少見的。
溫瑜心裏有些癢,走過去輕輕擼了兩把。擼的小喵露出肚皮,喉嚨裏還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溫瑜暗暗得意,看來我的技術還是一樣牛逼。
“白白——你在哪——”伴隨著腳步聲和呼喚聲,溫瑜看到一個小孩子身後跟個丫鬟快步走來。
小孩大概四五歲,也可能要更小一點,長得粉雕玉琢,一張小圓臉,兩隻眼睛仿佛黑曜石一樣深邃黑亮。
此時他也發現溫瑜在這裏了,第一反應是繃緊了身子,似乎是想轉身逃走,但轉眼又看見溫瑜手裏的小貓,皺了皺眉,鼓起勇氣向溫瑜走過去,“我的”,他有些膽怯的說。
溫瑜同樣也在心裏暗暗皺眉,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這就是原主跟王三娘的獨子溫則了。“福哥兒”溫瑜叫起了溫則的小名,盡力表現出和顏悅色的神情。“這隻貓是哪來的。”
溫則以為他爹要沒收他的小貓,閉嘴不說,倒是後麵的丫鬟懂得察言觀色,看溫瑜沒有不悅的意思,搶先答道:“貓兒是鄰居家捕鼠貓的崽子,錢婆婆看大娘子走後小少爺悶悶不樂,就去隔壁討了一隻。”
溫瑜低頭看著沉默不語的便宜兒子,頭又開始疼起來,又是原主犯錯他擦屁股,溫則本身經曆的是“喪偶式教育”,他記事時原主已經因為科舉落第性格孤僻起來,對他基本上不管不問。
王三娘一走,滿家上下更是沒有一個關心他的人。他還小,不知道死亡是什麼,隻知道突然有一天每天陪伴他的娘親不見了,他問身邊的丫鬟姐姐,姐姐隻是憐憫的看著他,也說不出什麼。從那之後他的話就越來越少,每天隻跟貓玩一會兒,然後就自己發呆。
溫瑜了解完情況之後感歎還好發現的早,這麼小的年紀就開始對交往興趣低,再放任不管估計就要得輕度自閉症。罷了罷了,誰讓他倒黴穿到這一家,該管的他還是要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