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妃還保持著在袖口裏摸錢的姿勢,此刻同樣也是一副呆愣表情,不但沒有絲毫恐懼,反倒還打量起了這些士兵。
看他們的裝扮,並不是禦城軍,那會是什麼人呢?
左妃收了表情疑惑地看向門外。
一名紅袍長靴,年紀三十左右的男子抬步便跨過了門檻,淩厲的目光在屋中掃視了一圈,最後停在從後堂掀簾而出的李不凡身上,瞬間恭敬了神色行禮道:“下官方鬆魄,見過李將軍”
李不凡抬手示意他起身,徑自走到了左妃身邊,見她果然麵色如常,沒有被這副場景嚇到,甚至還微張著小嘴悄聲驚問道:“你什麼時候布的兵?”
來的時候李不凡可沒告訴她還有這出啊,這突然冒出來的兵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
不覺間,左妃開啟了腦補模式,李不凡並未回答她,隻將她掩在身後,安撫般的握上她的手,看向方鬆魄說道:“既然方大人已經來了,那這裏的事就交給你了。”
方鬆魄是沈中科手下的人,這些兵也都是刑部的兵,李不凡可以暗地裏查案,卻是不能明目張膽地帶兵抓人。
這樁案子他已經不想再拖了,既然找到了線索,那就準備收網,剩下審訊的事就歸刑部管了,他也可以多擠出些時間照看左妃。
“李將軍放心”,方鬆魄毫不猶豫地應下,李不凡向他微微頷首回應,之後便打算帶著左妃先行離開。
身後突然又亂了起來,原來是二樓的人被官兵攆了下來了,除了花容失色的榮夫人外,另有一男一女,男的四十來歲有些微胖,女的稍微年輕些,卻有著與年齡不相稱的蠟黃膚色和濃重眼袋。
從下了樓之後這兩人便是麵如死灰的模樣,跪在地上都快把頭埋到膝裏了,此時劉娘子跟那兩名丫鬟也被官兵給扣下,和她們跪在了一起。
而那位榮夫人,雖然沒有被官兵逼跪,但是當她行至門口想要離開的時候,卻被官兵用刀給叉了回來。
左妃和李不凡還站在櫃台邊,榮夫人強撐著膽子喝問道方鬆魄:“你們究竟是什麼人?我不過出來買盒胭脂,你們為何不讓我走?”
沒有人回應她,她喊得更加歇斯底裏,全然沒了來時的高冷氣質。
李不凡輕皺了眉,“別看了,走吧”,邊說邊攜著左妃往外出,偏她還頻頻回首,好似戀戀不舍的模樣。
榮夫人在呼喊門外下人無果後聲音變得更加尖銳,“憑什麼他們可以走我不可以走?我夫君也是朝廷命官!”
方鬆魄終於忍受不了,厲聲喝道:“來人!去請宗正少卿!”
門外傳來一陣響亮的應答,之後便是踢踢踏踏一隊人馬離去的聲音。
榮夫人漸漸低啜起來,而跪在屋中的劉娘子又突然哭喊了起來,對著即將邁出門檻的左妃哀嚎道:“夫人饒命啊,奴家有眼不識泰山怠慢了您,奴家給您賠罪,求公子夫人繞過奴家吧,奴家給您磕頭了”
在劉娘子看來,今日這一場災禍十有□□是因為她得罪了這一雙貴人。
身後傳來擂鼓般咚咚響的磕頭聲,成功地令左妃頓下腳步,李不凡危險的眼光掃了回來,被他眼刀子一射,士兵們連忙將哭喊的劉娘子給製服住,嘴裏塞上布團,徹底安靜了。
左妃有些無措的抬起頭看向李不凡,這種以強淩弱的行為,不大好吧?
李不凡眼神安撫她:不關我們的事。
此時二樓又二樓蹬蹬蹬地跑下來了好幾名官兵,端著幾隻大小不一的木盒,朝方鬆魄回道:“啟稟大人,屬下在樓上搜查到了禁物”
房間裏的哭鬧聲瞬間停了下來,方鬆魄掃視了他們一眼卻沒有多言,隻語氣平靜地吩咐道:“封鎖店鋪,將證物全都帶回刑部,還有這一幹人等,收監”
這群人雷厲風行地就解決了事情,當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這和左妃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回到清塘院,左妃連忙屏退了丫鬟仆人。
坐在軟榻上的她,好奇心早就已經控製不住了,問向對麵正在沏茶的男子:“現在能告訴我了嗎?今天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官兵出現?”
“那是刑部的人”,李不凡簡短地回道,想想又覺得不妥,這樣的回答左妃定然是不能滿意的,於是他斟酌片刻又補充道:“是我給他們放的信號,讓他們進來的”
左妃果然麵色由陰轉晴,朝他湊近了些繼續追問:“你是在後堂發現了什麼嗎?可是不對啊,那些官兵不是從樓上找到的罪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