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一日,你遇見個叫司雨的姑娘,一定善待她,給她錢花,給她飯吃,給她衣穿,給她房子住……”

左妃看著院中雪景,笑眼裏噙著看不見的淚,她語無倫次地每說一句,心就更痛一分,因為她知道,那一切都是不可能的。

“胡說什麼呢?”,在她身後,李不凡好笑地打斷了她,低聲道:“我這一生,除了你不會再有姑娘。”

卻不知他這句話讓左妃瞬間淚湧,她頭一次帶著哭腔咆哮道:“你就記住司雨,不行嗎?!不行嗎?!”

李不凡錯愕住,驚慌地繞到她麵前,邊替她擦眼淚邊道:“我記得的,司雨是表姐嘛,以後見了她一定會對她好的,你別哭了啊”

表姐就表姐吧,至少他還記得,左妃又抽咽了兩聲才止了眼淚,仰首看向李不凡:“我餓了。”

左妃的異常,在李不凡眼裏早就是正常了,他此刻全心全意隻顧念著左妃,至於那個什麼司雨,他根本沒放在心上,現在是左妃說往東他不往西,左妃說天圓他絕不提地方。

六日一晃而過,到了大年三十,清塘院裏的積雪早已融化,院落裏被裝飾地一派喜慶,屋簷下掛著紅燈籠,房柱上貼著紅對聯,門窗上貼著各種瑞獸圖案的窗花。

西廂房早已被清理出來又用醋蒸過,裏麵的家具也都用酒精擦洗過,棉被和褥子都是全新的,房間四角都放有炭盆升溫,當然還有綠植盆栽,左妃一臉緊張地躺在床榻上,時不時地問一句:

“熱水燒好了嗎?”

“人參片準備好了嗎?”

“剪刀消毒了嗎?”

為了這一天,她可真是嘔心瀝血了。

李不凡陪在她身側,麵上雖然一派淡定,但心跳卻是從未有過的快,夜幕已經升起,時間越來越近了。

穩婆試圖勸李不凡離開,結果被他冷冷看了一眼就不吭聲了,左妃見狀勾了勾他手指,道:“你要是不願意出去的話,就先在屏風後麵等著好了。”

這裏畢竟是古代,有李不凡在,穩婆很可能發揮不出正常的接生水平,要知道,這地方可是沒有婦產科的,全都得靠產婆啊。

李不凡默了片刻,還是搖頭,“不行,我得看著你”

“不用啦,我……啊……我好像……羊水破了”

左妃有些驚慌地抬眼,李不凡伸手握上她的手,柔聲道:“別怕,如果痛的話就抓緊我。”

他內力渾厚,支撐左妃熬過兩個時辰沒有問題,雖然他也會因內力耗盡而功力大跌,但這點犧牲在挽救左妃麵前就顯得格外不值一提了。

穩婆們開始忙碌,拿出一截幹淨的軟布讓左妃咬著,又將她後腰的軟榻支起一些,不停地誘導左妃:“深呼吸,用力。”

來自腹部的絞痛一陣接著一陣,左妃忍不住就咬緊了牙關,然而這隻是初時的宮縮,一會兒就會過去。

李不凡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地看著她,心中突然有些後悔,若不是他當初執意要洞房,她如今也不用遭受這般折磨。

沒一會兒左妃身上就滲起一層細密的汗珠,宮縮的疼痛逐漸加強,間隔時間也在縮短,疼痛無邊無際像浪潮一樣湧來,開始向下腹擴散,她努力保持著清醒調整呼吸,卻感覺愈發力不從心。

直到一股清涼自掌心傳入體內,痛感明顯弱了下來,左妃費勁地睜看眼,一張緊張的俊臉就出現在她眼前,他說:“別說話,有我在。”

休息了一會兒左妃終於緩過來,繼續使勁收縮肌肉,時間不知過去了多久,產婆的聲音像是天籟般響起:“夫人再用點力,已經可以看見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