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很多年以前。

“我的紅包呢?”

張宜直覺耳朵發燒。舊情人闊別多年,省了客套寒暄,上來就要錢。她是有多缺錢,才夠這樣不要臉。

“婚禮結束了給你。”

“為什麼?”

“不為什麼。”

“範長江你他媽的沒道理,欺負人也該有個限。該幹的我都幹完了,你憑什麼不給我結錢。”

“哦?哪些該幹的你都幹完了?”範長江兩手往胸`前一抱,笑眯眯地看她。

曾經的太過了解,讓張宜果斷放棄了短暫的堅持。不要理他,張宜默念,走吧,趕緊走。

“看我結婚你就那麼不情願?”範長江一雙長腿緊跨兩步追過來,依舊笑意濃濃地說;“我以為你現在最應該幹的是欣賞完我的婚禮,見證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之後領錢走人。”

張宜立在那,攥緊的小拳頭深藏在修車工送她的棉線手套裏,冰冷。

“不過既然你那麼不情願。。。。。。”範長江從西服口袋裏掏出一個紅包遞到她鼻子底下,接著說:“那也不能讓你白幫忙不是,這裏1000,多的400算小費好了。”說完他把紅包塞進她黑西服口袋裏,看了她一眼,又自顧自地說;“小臉瘦了不少,別淨省那兩個錢不好好吃飯。也不知從哪弄的白手套,都一把年紀了,還活得這麼不講究。。。。。。”

張宜那些打從早起見到外麵下雨一直窩著的火,被範長江這一陣絮叨拱起來,又實在找不到理由爆發,瞬時化作淚,嘩啦啦地流。

當然,在範長江轉身離開的下一秒之後。

滿場的粉氣球紫氣球白氣球摻在淚裏,暈得張宜眼前灰蒙蒙一片,她狠狠抹了把眼淚,艱難地抑住了追上去賞他一記耳光的衝動——她丟不起那人。

“啪。”

低頭不看路,與人撞上也是正常。張宜趕緊彎腰撿起地上的紅包遞給被她撞到胳膊的倒黴鬼,含混不清地說了聲對不起重又魂不守舍地走了,走到地下停車場,鑽進車裏抱著方向盤,足足嚎啕了好一陣後,睡著了。

2

2、2 ...

證婚人齊庸正照本宣科念完,掌聲吧嘰吧嘰響起,場上新郎新娘還在交杯,他已走下台口,欠身對範自新說,範伯伯,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範自新哪敢怠慢,連說,好,好,直把齊庸正送到電梯口,不停念叨招呼不周,還請擔待,非常感謝雲雲。

齊庸正說,範伯伯不用客氣,請回吧。範自新還要送,裏麵匆匆跑出來一個頗豐腴的中年女人,衝範自新說下麵是雙方父母上場,你這會跑出來幹啥,趕緊回去。範自新瞪她一眼,對齊庸正嗬嗬幹笑兩聲後說那我回去了,您慢走。齊庸正點頭送了送範自新的背影,再一抬眼,發現幾個女賓結伴而出,腳步邁向不遠處的洗手間,眼卻是一眨不眨盯著他。他垂眼走進電梯按下-2,電梯門緩緩蓋上範長江的巨幅婚紗照和那些女人豺狼般的眼。他抿了抿嘴角想,這年頭,誰還沒些個故事呢。

坐進車裏打著車,自動大燈把車前方照得通亮。齊庸正點上油門剛要起步,卻被對麵車裏的景象驚得猛踩一腳刹車,巨大的慣性下,他的前胸撞上方向盤,生疼。

顧不上熄火,他飛快地跳下車,徑直撲向對麵車邊,拚了力氣猛打車窗。打了一陣見車裏的人仍沒有反應,他異常冷靜地走回車後備箱取出滅火器。

“啪”地一聲巨響,車裏人終於被砸醒了。

“啊。。。。。。”

張宜的慘叫喝著旁邊車裏的警報聲,此刻在齊庸正聽來異常刺耳。她裝在白手套裏的右手哆哆嗦嗦地打著火,嘴裏結結巴巴地說:“你再過來我就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