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向邱添射著電波,邱添倒也不怵,含笑接著。

一行人由雷鳴打頭,起身向玻璃屋後的山坳裏走。層層密林嵌於黝黑的夜空,高低錯落露出點點星光,伴著微風發出沙沙的聲響。齊建華引佩裏走在林間木製棧道上,滔滔不絕地向他介紹此處湯泉的獨特與金貴。邱添的高跟鞋有節奏地踏著木板,貼身向佩裏做著翻譯。齊庸正隨他們走了一段,好不容易抽出個空,俯身對老爺子耳語:“爸,我就不去了。”

“一起吧!我還有事找你。”

齊庸正沒吱聲。

短暫的沉默間,邱添回身望他,高跟鞋跟著走神,跺進了木板縫裏,隻聽她“啊”的一聲尖叫,崴了腳。

正愁沒機會上手的佩裏登時來了勁,一把托住邱添纖細的腰肢,緊握住她的手,關切地問:“Are you OK ?”

邱添拔出鞋跟重新穿好,“Fine. Thank you.”

這以後,佩裏的手攬住佳人柔美的腰間再沒離開,齊庸正見怪不怪地掏出手機,給王耀南發了條短信:把我的泳褲送到後山湯泉,在行李箱內側口袋。

這是他的怪癖,泳褲隻認那一條,其他的怎麼穿怎麼不舒服。

包房裏,王耀南肩負保護兩位美女的重任,早已被灌得不行,暈乎間掏出手機遞給身邊的徐曉惠:“幫我看看,什麼事。”

“沒事。”徐曉惠看了眼手機短信,拍了拍他的肩,鼓勵他繼續頂住。“張宜,”她從包裏掏出張房卡,走向坐在對麵無所事事的張宜,說:“齊會長讓你盡快給他送條泳褲過去,這是他的房卡,泳褲在箱子裏兜,他在後山湯泉,山上有路標。”

“。。。。。。”

張宜無暇顧及徐曉惠鬼馬的表情,甚至她對徐曉惠同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堅信不疑。她很快認定齊庸正是故意的,故意先走,故意忘帶泳褲,故意讓她送去,並且在此之前,故意幫她擋酒。她完全憑著下級服從上級的事業心和責任心,打開2201的房門以及擱在行李架上的黑色旅行箱,僅用兩根手指從裏兜拎出一個抽成真空的塑料袋,看都沒看往自己的菜籃子裏一扔,旋即關門。

山間夜路,徐曉惠所說的路標毫不起眼,忽閃在草叢水澗的黃色路燈透著陰森詭異的光。沿著空無一人的山路越往裏走,張宜越是心慌得發毛,此情此景與當年在遊樂園範長江逼著她玩鬼城探秘相差無二,自那之後她便埋下了陰影,這樣的叢林夜路,她是斷不敢獨行的。如今她硬著頭皮自己把自己嚇得夠嗆,到後來,幹脆加快步伐一路小跑,深埋著頭根本不敢四下張望。偏在這時候,不知從哪竄出了兩個人高馬大的武警戰士,標準手勢一攔,又是那句:“同誌,前麵不能過去。”

“啊。。。。。。”

她哪經得住這個,正是害怕地緊的時候,突然兩個戴大蓋帽的男人黑黢黢地杵在跟前,居然還伸出了戴著白手套的手,張宜尖叫一聲,差點嚇背過氣去。

幽靜的密林深處,這樣一聲聲嘶力竭的慘叫帶著空曠的回聲,很快傳到百米開外的湯泉邊,正在向佩裏介紹黃玉池、羊脂玉池、碧玉池和墨玉池的齊建華心頭一拎,對雷鳴說,出什麼事了,你去看看。

雷鳴點頭應是的時候,齊建華才發現一直跟在身後的齊庸正不見了。“庸正呢?”

“已經過去了。”

這樣淒厲的慘叫聲,他齊庸正已經領教過一次,他深知她是在受到怎樣的驚嚇後才會發出這樣的叫聲,配著她驚恐無助的神情。想到這,齊庸正的長腿已近飛奔,攥緊的拳頭泛出青白的骨節,似是隨時可以揮出。

奉命執勤的兩個武警小戰士嚇壞了,他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低頭看了看抱頭蹲在地上抽泣的女孩,又看了看正從山裏跑來的齊庸正,戰戰兢兢地說,同誌,你,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