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添驚訝地抬眼看他,不敢相信他剛剛竟然說,要送她回去。

她以為走到那一步,至少是一個月,或者兩個月以後的事。“不用。”她說,“我可以自己回去。”

“邱添。”他回身淡淡道:“以我對你的了解,你說‘不用’的意思通常都是好的。。。。。。”他頓了頓,俯身湊上她耳邊接著說:“你說‘不要’的意思通常都是,我想要。。。。。。”

溫熱的氣流自她耳畔竄入耳道,帶著一路酥酥|麻麻穿過耳膜,撼動著她的腦神經,她向來不露悲喜的臉刷得紅到耳朵根,他看著她殷紅欲滴的耳垂直起身,轉身走向電梯。

幸好,她隻能跟著他的寬闊背影,幸好,她無法察覺他臉上令人生畏的冷酷絕情。

觀光電梯自69層的高度飛速下墜,輕微的失重下她試探著握住了他的手,無比懇切地說:“口是心非不過因為愛,庸正,其實我哪都沒去,我一直站在原點等你。”

他沒有回答,眼神看過去的方向是玻璃幕牆外不遠處的華奧,穿著瑰絢的霓虹燈裳,與世貿隔逶迤立交車河相望,筆直地戳出城市天際線的兩個頂點,高不勝寒。

“明晚七點在港漓,老爺子請你吃飯,下班和我一起走。”

他送她到公寓樓下,交代完這麼一句,回身走向車邊時,她陡聲在身後叫住他:“要不要。。。。。。上去坐坐?”

她看著他被路燈勾勒出的雕塑一般的側臉很快轉過來,連帶著整個人步步逼近,直逼到足夠近的時候,突然伸手攬住她的腰,俯身吻下。

她饑渴等待了太久,毫不扭捏做作地回吻過去。

那情景如同丈夫自戰場生還歸來,妻子一撲而上的誇張做戲,隻要導演不喊“哢”,估計兩人會一直吻到斷氣。

她過於沉淪在這違睽多年卻仍舊熟稔的吻裏,無暇分析他啃噬她的動機和誘因,呼著粗氣任他吻到4樓,她打開房門,他摸索開燈。

大衣,毛衣,襯衣,他撥筍般一層層果斷幹脆,“等等。”她攥住他冰冷的手掌說:“你那該死的潔癖。。。。。。”

“沒改。”他狠狠掐了一下她的豐臀說:“洗去。洗幹淨了。”

她莞爾,指著吧台說,喝水自己倒。

知道了,快去。他的眸子噴射著迫不及待的亮光。

花灑的水流聲很快蓋過了屋外的翻箱倒櫃。雷鳴說時有時無的手機信號來自房間東南角,循著這個方向,他在她那猶如化妝品展櫃的梳妝台上找到了一部貼滿水鑽的手機,剛點開機,浴室裏花灑的水流聲突然關停。

他把手機裝進口袋,幾步走到浴室門口,背靠著門問:“可以進來嗎?”

“稍等。。。。。。”

時隔多年,她以為溫熱的清水,豐沛的泡沫,誘人的香氛可以衝蓋住自己曾經造下的重重罪孽,她從一個男人的床換到另一個男人的床,最後為的,隻不過可以永遠呆在門外這個男人的床上。她長年健身,近乎瘋狂地追求著美容養顏的科技成果和偏方怪招,潔身自好了整三年,不過為了這一天當他終於願意扒光她的衣服時,再一次為她完美無瑕的婀娜身段傾倒折服。

他冷靜迅速地掏出鑲鑽的手機撥給雷鳴,按斷。不過兩秒,藍牙黑客軟件的下載地址已經發到她手機上,他點擊下載頁麵,死死盯著手機屏幕下載進度格的緩慢遞增,仿佛一生中從沒經曆過這樣緊張焦灼的時刻,5%,10%。。。。。。30%,一分一秒屏息難捱,當那下載進度長格即將走到90%時,浴室門突然自裏向外推開,他下意識地抵住門沿,正遇上邱添探出的腦袋:“進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