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徐曉慧的聲音。
“買的S號,應該合適,你讓她試試看,不行我拿去換。”
“麻煩你了。”
“客氣什麼。那我先走了。有什麼需要就給我打電話。有些話,你要是覺得說不出口,我來說,有些事,你不方便做,我或許還方便一些。”
“知道了。”
待到屋外的關門聲響完,齊庸正拎著幾個大袋子推門走進來時,張宜剛剛蹭到床頭櫃旁。
“怎麼自己起來了?”
手裏的袋子“咚”得齊刷刷掉在地板上,齊庸正慌慌張張地跑過去一把抱起她,抱回床上。她費了半天勁才邁出的這幾小步,瞬時前功盡棄。
張宜憋得難受,看他又沒有走的意思,用比剛剛下地還要艱難的狀態對他說:“我要上廁所。”
聲音不大,冷冷清清的。眼睛盯著麵前床單上的素色方格,沒有距焦。
她願意開口對他說話,已讓齊庸正驚喜莫名。他默不作聲地抱起她,走進洗手間。
張宜穿著齊庸正的睡衣,雖然褲腳袖口被他挽了厚厚的幾道邊,仍像個大口袋似的罩在她身上。見她低頭摸索著,齊庸正想上前幫忙,給她伸手一攔——出去。
他觸電一般縮回手,看都不敢再看她一眼,趕緊走出洗手間帶上門,等了一陣衝門裏不確定地喊,好了嗎?
話音剛落,張宜已經推門出來,僵硬地邁著兩條腿走著。他皺著眉頭,拉過她的手臂繞到肩上,半蹲著把她抱起來,重又放回床上。
給她蓋好被子,齊庸正轉身走了出去,卻又在很短的時間推門進來,端著一碗冒熱氣的白粥。
“吃點吧,”他說:“我喂你。”
她隔著他端過來的粥問:“你不上班?”
齊庸正聽得出她想幹什麼——他去上班,她自己回家。
“不上。”他淡淡應著:“最近都不上。”
真遺憾,照進現實的夢想扭曲了,張宜恁也沒想到他這段時間會寸步不離呆在家裏,隻要他在,她便走不成。但她不死心,於是用毫無商量的口吻對他說:
“我要回家。現在,馬上。”
“醫生說了,這段時間你要臥床靜養,住在這,有個照應。”
“不需要。”
“聽醫生的話。”
他明明在對她提要求,卻用著卑微請懇的語調,脾氣好得讓她厭煩。她揮手要掀被子下床,手腕一抬,不偏不倚撞上他手裏的熱粥。
粘稠的白米粒漲鼓鼓的,裹在米湯裏瞬時溢出碗口,和著熱氣灑在他的手背和大腿上,碗底被她向上一頂,“咕咚”一聲跌落在地,碎了。
兩人看著這片狼藉,皆是無言。
齊庸正顧不上手上身上的熱粥,趕緊彎腰撿那瓷碗的碎片,張宜一低頭,看見了他紅腫的手背上鼓起的水泡,冷冷別開眼,看向窗外。
雪後豔陽,明亮刺眼。
他很快收拾妥當,重又端了碗粥進來,這一次,他沒再堅持喂她,隻是把粥放在床頭櫃上,又指著地上的幾大袋衣服說:“曉惠拿來的,你將就穿,一會我來給你上藥。”
見他要走,張宜叫住他:“等一下。”
他驚詫地回過頭,眼裏濕漉漉的。
“讓曉惠來,”她說:“上藥,讓曉惠來。”
臥室門關上,臨走前,他微微點了點頭。
齊庸正離開幫扶會前,發函征求了所有副會長的意見後,任命徐曉惠為幫扶會副會長,主持工作。這段時間,徐曉惠從最初的忙亂無措中逐漸步上正軌,好在有王耀南的傾力協助,過渡適應期並不算太長。
早晨給張宜送完衣服後,徐曉惠直接開去了中興。早高峰恰逢交通管製,好好的路堵成了停車場,她剛開到興中樓下,手機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