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總督征討西南叛軍總元帥晏戈不負皇恩,已將叛匪劉崇林活捉獻與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場所有人應聲大喊:“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此情此景讓李秀怎麼能不激動,他身後的兵部尚書道:“怎麼是你?晏戈怎麼不親自出來?”

“對啊。”李秀急切的道:“大將軍他人呢?”

這時候所有人才發現,這支凱旋的隊伍氣氛凝重,竟然沒有一點戰勝的欣喜。隻見軍師一雙老眼含著淚花,他道:“陛下贖罪,將軍他的傷勢加重了,沒法給陛下行禮了。”

聽到這個消息所有人都震驚了,雖然早知道晏戈受傷了,卻沒有一個人想過晏戈會傷的這麼重。

李秀當場手腳冰涼,打了勝仗的喜悅一掃而空,他目光帶著恐懼的看向了後麵的馬車。然後他揮推太監大臣們的攙扶,一步一步走到馬車前,然後伸出顫唞的手掀開車簾子,隻見馬車裏有個人安靜的裹在厚厚的被子裏,血腥味和藥草為撲鼻而來。

李秀一個身子不穩,差點摔在地上。還好被身邊的人眼疾手快的扶住,要不然堂堂一國之君當著百姓們的麵摔了個狗吃/屎,也太丟人了。

“傳……傳太醫。”李秀道:“讓所有太醫都去將軍府……不不,把將軍送到宮裏來,朕要你們盡全力醫治將軍!”

“不可呀陛下!”

“陛下這不合規矩呀!”

“怎麼能這樣呢……”

百官們紛紛反對,李秀一點也不曾動搖。在喧鬧的人群裏冷眼旁觀的軍師終於感覺到一點點欣慰,將軍啊將軍,你的犧牲也不是沒有一點回報的,至少這小皇帝不是我想的那樣無情。

即使群臣反對,李秀還是力排眾議把晏戈弄進了宮裏。大臣們見人已經進宮了,心說反正皇帝現在還沒妃子,由他去吧,晏戈最好活著進去死著出來。

晏戈被送到西暖閣的床上,李秀這才看清晏戈的臉。隻見他閉著眼睛,臉色蒼白如紙,他從未見過晏戈如此脆弱的樣子。

宮裏的太醫早就被悄悄提前回京的晏戈部下收買了,他們在床邊圍了一圈,之後戰戰兢兢道:“回陛下,將軍他因為之前病情未愈,之後又長途奔波殫精竭慮。加之後來受了很嚴重的傷,他怕是……怕是……”

李秀心一沉,道:“說!給朕說清楚。”

太醫跪在地上道:“將軍怕是油盡燈枯了。”

即使已經有了準備,李秀還是被這個消息打擊的腦子嗡的一聲。早知今日,當初他又何必親自將晏戈送走?他寧願晏戈永遠留在京城碌碌無為,也不想見他如此年紀就不久於人世。

“有的治嗎?”李秀道.

眾太醫跪伏在地上,“臣等無能!”

李秀感覺心裏有一團火在燒,他很想大發雷霆,譬如說如果晏戈死了你們就陪葬之類的。可他已經沒有力氣說了,生與世上十九載,唯一一次心動就要這樣草草結束嗎?

“不管怎麼樣都要盡力治。”李秀道:“你們下去開藥吧。”

太醫和宮女太監們都退了出去,噩夢成真,李秀險些支撐不住。他坐在床邊,近乎貪婪的看著晏戈的臉。

此時晏戈蘇醒過來,睜開眼睛茫然的與李秀對視,“陛下?”

李秀忍住眼淚,輕聲道:“子遠,你醒了?有沒有哪裏難受?餓了沒有?”

晏戈發現這裏根本不是將軍府,他奇怪道:“這是哪兒?”

“這是在宮裏,朕讓你住在西暖閣養傷。”李秀安慰道:“別擔心,沒有人說三道四的。”

晏戈心說你以為我會信?就見李秀站起來親自倒了一杯水,送到晏戈嘴邊,道:“喝點水吧,來,朕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