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突如其來的鉗製頓時讓笙歌的心沉到了穀底,隨著肩上一疼,緊接著,她的身子便被軒轅宸緊緊扣住,猛地將她強行拽著反過身,隨著‘嘭’的聲響,半開的門便被軒轅宸猛地一推,狠狠的閉合。
笙歌知道自己已經完了,她顫顫巍巍的抬起頭看向軒轅宸,隻見他額上被香爐砸破了一道口子,鮮血便順著額頭流下,將他半邊臉頰染紅。
眼眶裏猩紅的血液似乎也染紅了他的眼眸,此時看去,他更像是一隻浴血的毒蛇,正冷冷的盯著眼前的獵物,思忖著如何折磨。
背著屋內曖昧溫婉的光線,軒轅宸的臉色冰寒徹骨,漆黑深邃的眸子緊緊逼視著惶恐不安的笙歌,笙歌周身也因他這般模樣逐漸被他身上的氣息冰封,她張大嘴,所有求饒的話都凍結在了喉嚨裏。
“你倒是不怕死,”軒轅宸看著她,突然冷笑了一聲,猛地將鉗製她肩膀的右手扣在了她的咽喉之上。
笙歌頓覺喉嚨一痛,緊接著,逐漸收緊的手指令她臉色漲紅,隻有幾絲空氣僥幸的支撐著她的意識,她張開嘴,發出嘶啞而細微的聲響,卻再也沒能打動眼前在前一刻還溫柔璀璨的男子。
她就要死在這裏了?笙歌絕望的想著。
直到黑暗如同冰冷的潮水翻湧而至,她才終於像是解脫了一般的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冰冷陰暗的地底密室,偶爾傳來水滴的聲響空靈的在不知名的角落響起,軒轅宸端坐在密室中的石桌旁,任由虹娘替他清理額頭上的傷口,過了片刻,已經清理完畢的虹娘退到一側,恭敬的說道:“門主,已經無礙了。”
軒轅宸臉色陰沉,也沒有抬眼看她,而是伸出手將桌案上整齊放好的黑色衣衫上的麵具捏在了手裏,黑色的麵具泛著詭異的幽光,他右手捏著麵具,一直以來攏在長袍中的左手終於伸了出來。
他的右手上帶著類似於金絲軟甲般的手套,輕輕摩挲著麵具時發出刺耳的聲響令一側的虹娘都忍不住渾身一顫,臉色微微泛白。
“看起來,她倒真的隻是個無親無故的流民,”軒轅宸說著,突然抬眸,懾人的目光頓時令虹娘惶恐的跪在了他的身前。
“屬下對門主絕無二心!”虹娘的忠心他自然沒有質疑,隻是惱怒於她居然敢擅自收下這種身份不明之人,同時更惱怒於自己居然被那個野丫頭給傷到了的事實。
軒轅宸看著她,毫無表情的麵容之下卻已經在心底設想出諸多謀劃,片刻後,他指尖一動,一枚細如發絲的銀針就這麼輕輕刺入了他的喉間。
“估摸著她也快醒了,接下來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說話間,軒轅宸的聲音已然改變了許多,低沉黯啞的聲音帶著一抹奇異的神秘與蕭殺之氣,顯然是方才那支銀針改變了他的聲音。
“屬下這就去安排!”虹娘說著,起身一拜低著頭便退了出去,軒轅宸見她身影消失在石室外的那條漆黑幽長的甬道之中,這才眸光一閃,目光落在了手中的黑色麵具之上。
幽長的甬道之中不斷有滴答的水聲傳來,而在這昏暗的底下通道裏,除去方才那間暗室,還分布著許多不同的暗室與分叉口,身處其中仿佛又是另一方地下世界一般。
身上傳來的劇痛令笙歌從昏迷中驚醒,她睜開雙眼,驚異的發現自己居然身處在一間昏暗的屋子裏,她的眸子裏迸發出希冀的光輝,她能呼吸,亦能感覺到痛楚,這就說明了她並沒有死。
抬頭環視周遭,笙歌驚愕的發現這間小小屋子並沒有窗戶,唯有一扇冰冷的黑色鐵門緊緊閉合著,伴隨著她的目光掃過,她到最後才發現房子另一角的刑架上,居然還用鐵鏈綁著一個女子。
通過屋子中央木桌上的一盞油燈,笙歌勉強能夠看出那女子的衣著顯然並非窮苦人家,看上去像是因遭受了刑罰,因此渾身都沾著鮮血和汙漬,看上去十分狼狽。
笙歌動了動身子,也在此時發覺自己也跟那個女子一樣被綁在了刑架上,冰冷刺耳的鐵鏈摩擦聲驚醒了那個女子,她抬起頭,動了動蒼白的唇,輕聲喊道:“笙歌,你怎麼樣了?”
“虹娘?”笙歌幾乎是立即就聽出了這個聲音,她驚愕的扭過頭看向那邊憔悴至極的虹娘,一時還沒有明白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們怎麼會在這裏?這...這是哪兒?!”笙歌動了動身子,發覺周身痛的不像話,但隨著她逐漸清醒,她也立即想起了自己昏迷前發生的那些事情。
她打傷了睿王!
從那半張臉都被血染紅的樣子看來,顯然傷的不清,再看如今場景,隻怕這裏便是關押犯人的囚牢了吧?畢竟她傷的人,可是皇室中人,且是如今天子唯一的弟弟。
笙歌原以為自己已經死了,之後的蘇醒又以為自己逃過一劫,如今看來,隻怕也是離死不遠了,隻是令她萬分愧疚的是,居然連累了虹娘,不知樓裏其他的姑娘又是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