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對不起,是我牽連了你...”笙歌咬著唇,眼眶通紅,沒料到虹娘突然開口,竟是向她道歉,她頓時驚愕,連忙搖頭哽咽道:“虹娘,分明是我連累了你,你好心收留我,而我卻觸犯了睿王...”
話未說完,虹娘突然輕歎了一聲打斷了她說道:“睿王的事情,傾荷姑娘已經替你去安撫好了,之後睿王也未追究,隻是他也知曉了你流民的身份,樓裏無非是罰了些銀錢罷了...”
傾荷姑娘替她安撫了睿王?
笙歌震驚的長大了嘴,卻也立即想到以睿王的性子,隻怕傾荷姑娘終究是從了。
想到這裏,笙歌更是為自己的過失感到愧疚,她一邊自責,淚水也順著臉頰不斷滴落,喉嚨的鈍痛感令她的聲音也愈發沙啞起來。
“笙歌,若是當初我狠心將你趕出城去,你或許還能活下去,如今到了這裏...那個人不會放過你我的...”虹娘哽咽著,帶著莫名的愧疚。
笙歌聞言,這才從中聽出了些許不同之處,聯想起方才的話,她頓時想到,若睿王沒有追究下去,她與虹娘為何會被關在這種地方,虹娘口中說的‘那個人’又是誰?
“這...這是哪兒?”她驚愕的看著虹娘,卻見虹娘疲憊的垂下頭,抿了抿幹裂的唇答道:“這裏是逍遙門的地牢...”
“逍遙門?”笙歌一頭霧水,但從名字聽來,像是什麼江湖組織,隻是她不明白自己何時與逍遙門有過節了?
“逍遙門是一個龐大的江湖勢力,其中可怕之處你不會想要知道的,如今你隻需知曉,醉香樓是逍遙門設在帝都的暗部,”虹娘說完了這些,甚覺疲憊與痛苦的咳喘起來。
而聽到這裏的笙歌似乎也明白了些許,虹娘喘息片刻後接著說道:“我擅自收留了身份不明的你,又因睿王一事被門主知曉,暗部雖未被朝廷發覺,但還是因此驚動了門主。”
說到這裏,笙歌徹底明白了前後之間的聯係,她的臉色逐漸發白,一時忘記了周身的疼痛,腦中也變得一片空白,唯有淚水不斷滴落表明了她此時的自責與絕望。
哐啷!
正當二人相顧落淚,沉默歎息之時,黑鐵牢門發出沉悶刺耳的聲響,緊接著,一道黑影緩緩從逐漸敞開的大門處踱步而來。
笙歌猛地顫抖,發覺虹娘也在此時屏住了呼吸,她頓時抬頭看向那道黑影,驚駭的發覺走進來的那個人,仿佛來自於地獄中的惡鬼,渾身被黑色的長袍籠罩,就連麵容都被一張詭異的黑色麵具遮擋,唯有一雙冰寒徹骨的黑眸,正散發著蕭殺之氣,冷冷的掃過了她們。
“門主,是屬下擅作主張,但笙歌姑娘身世清白,絕不是外間安插的奸細,還請...”虹娘呼吸一窒之後,頓時臉上冷汗淋淋,卻還是在下一刻慌張開口,替笙歌辯解,然而話未說完,笙歌便見那人突然發出黯啞的冷笑聲,也因這聲冷笑,虹娘頓時收聲,一時不敢再說下去。
昏暗的地牢之中被詭異的寒氣充斥,笙歌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眼睜睜的看著那個人向自己走近,麵具下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仿若深不見底的幽潭,奔湧著嗜血的幽光。
“在帝都建立暗部有多困難我想你應該知曉,如今卻因她險些暴露,你說,我該如何罰你?”麵對這樣一雙眸子的凝視,笙歌身上顫抖更甚。
那人看著她,卻是對著虹娘說話,虹娘一時之間也是顫抖不止,她聲音哽咽著恭敬道:“屬下擅作主張,險些將逍遙門置於險境,屬下之罪,唯有以命相抵。”
“這,可是你自己選的,”黑袍男子身形微動,一支泛著寒光的匕首便出現在笙歌的眼前,笙歌驚駭萬分的看著那個黑袍男子取出匕首,也驚異的發現那個黑袍男子雙手竟也帶著黑色的手套。
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人,會讓自己被黑暗包裹,不露出絲毫活人的氣息?
“你、你不許殺她!”笙歌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的勇氣,或許她知道自己在這樣一個人的眼裏,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所以在這個時候,她已經害怕到不再害怕的程度了。
黑袍男子身子一頓,緩緩地轉過身看向笙歌,死氣沉沉的眸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這個不怕死的少女之後,突然收起了匕首,冷笑了幾聲問道:“你不希望她死?”
笙歌連連點頭,通紅著眼眶沙啞道:“所有的事情皆是因為我,你要殺就殺我,還請放了虹娘!”
“嗬,”低沉的冷笑從麵具之下傳來:“一個死人,拿什麼跟我談條件?”
“我...隻要你不殺她,我做什麼都願意!”笙歌焦急的大喊,而那攏在黑袍中的軒轅宸則嘴角一勾,突然間想起了之前在牡丹閣中她拚死反抗的模樣,他冷冷的盯著笙歌,片刻後才淡淡的問道:“做什麼都願意?”
笙歌渾身巨震,在這一瞬間莫名生出幾分膽怯,但很快她便蒼白著臉連連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