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碧波湖畔時,身前的睿王才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二人一眼:“逸楓,你守在這裏。”
韓逸楓不敢多問,躬身一拜道:“是。”
笙歌求救似得回頭看了一眼韓逸楓,而收到的也隻有安慰的眼神,再看軒轅宸,隻見他已經踏上曲橋,向著湖心碧波亭而去,她深知自己無法再耽擱隻得收斂神色趕忙跟了過去。
夜裏的風帶著幾分微涼,風裏是湖麵上抽出嫩芽的睡蓮帶來的清香,而泛起層層漣漪的湖麵上映著夜空的星辰則讓此間一切都變的溫柔起來。
然而笙歌卻暗自在心中感歎,如此良辰美景之下若是身前這個人不在就好了。
“你似乎很討厭本王,”坐在涼亭內的軒轅宸雙手攏入墨色的袍子裏,他倚著柱子,目光落在那麵被封掀起層層漣漪的湖麵之上。
笙歌很想點頭說是,然而她惜命的很,隻是默默埋著頭低聲答道:“奴婢不敢。”
“嗬,”軒轅宸嗤笑一聲,突然扭過頭看向笙歌:“本王倒是覺得你應該對本王感恩戴德才是。”
感恩戴德?
笙歌既驚訝又覺得好笑般的抬眸看向軒轅宸,恰巧觸到那雙漆黑的眸子正直直盯著自己時她立即反應過來,連忙低下了頭。
瞬息的功夫軒轅宸還是看清了她臉上一閃而逝的神情,也因此他的臉色微微一寒,但嘴角反而牽起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若不是本王,你此番還躲藏在青樓之中做著低賤的活計,又哪能有此時的安逸呢?”
笙歌嘴角抽搐,心底也是服了對方顛倒是非的本事,發覺那道懾人的目光依舊在自己身上時,她隻得違心的見禮說道:“奴婢多謝王爺。”
這句感謝的話幾乎聽不出半分感恩的情緒,甚至能讓人明顯察覺到語氣中的咬牙切齒。
話音落下間,軒轅宸反而不怒反笑,猛地起身之際欺身貼近了她:“你該如何答謝本王給了你這個攀龍附鳳的機會呢?”
笙歌嚇了一跳,打心底的抗拒感令她不自覺的後退數步,也從軒轅宸的話語中聽到了幾分熟悉感,這句話他似乎之前也有說過。
“奴婢安守本分,從未有過其他妄想!”笙歌開口辯解,卻見身前男子不斷靠近自己:“請王爺自重!”
軒轅宸身子一頓,笙歌見眼前之人總算停止了動作,當下也鬆了口氣,隻是還未過片刻,她便發覺下巴一痛,抬眸隻見竟是軒轅宸伸出手狠狠捏住了她的下巴。
“自重?你倒是一副貞潔自重的模樣,不過本王從未信過你,”笙歌心中驚駭,發覺捏住自己下巴的那隻手所傳來的觸感十分異常,尖銳堅硬的觸感讓她立即就發覺自己的下巴隻怕已經見了傷,垂眸之間,她也立即看到了對方長期攏入袍子裏的那隻左手。
此時他正用那隻手遏製著自己的下巴,而他的手上居然帶著一副金絲軟甲的手套,此時看去顯得萬分怪異。
“說,你處心積慮混入皇宮到底想做什麼?!”軒轅宸的眸子裏閃爍著冰冷的光輝,聲音低沉且帶著可怕的怒火:“想要做皇帝的女人,還是有什麼其他目的?!”
嗡!
笙歌聞言,腦中頓時一陣轟鳴,她驚恐萬分的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這個可怕的男人,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分明什麼也沒有做竟遭到了懷疑,難道自己打從入宮開始就已經被懷疑了麼?
怎麼辦,要不要將逍遙門的事情供出來,趁著自己還未做出些什麼事情,或許因此還能替朝廷揪出江湖安插的暗樁,自己也能求求情而因此赦免?
笙歌的腦中千萬思緒不斷糾纏,臉色也愈發蒼白,軒轅宸看在眼裏,發覺了她的動搖之意,邪肆的眼眸之中逐漸升起殺意。
“本王早就發現你看待皇上的眼光不同,你若老實交代,本王或許能給你指條明路!”軒轅宸故意引誘,但心中已經下了決定,她若將逍遙門的事情托盤而出,他立即就殺了她。
他必須在將這個棋子送入皇宮之後確定她的可用之處,否則在知曉暗樁一事之下,她若並非信守承偌之人,他絕不會留。
他苦心經營三年之久,任何細節之上都不可出一絲差錯。
“奴婢...”笙歌的確動搖了,她怔忪的看著眼前的墨袍男子,訥訥開口:“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