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從來沒弄出過大動靜,兩人交集不多,憾生每天基本不出大門,一天拿著一本小說,睡睡看看,忽忽的就是一天。
憾生有一個習慣,每天早上洗漱完會出了房間門,站在回廊上,呼吸兩口新鮮空氣,她坐牢的那幾年把身體弄壞了,有低血糖,早晨起床會不太舒服,呼吸一會新鮮空氣會讓她精神一些。
葉權似乎也有這個習慣,兩人早晨要是在走廊裏碰見了,一般這個時候葉權就會隔著半個回廊,非常禮貌客氣的對憾生說一聲:“莫小姐,早上好。”
葉權長的斯文好看,身上隨時穿的衣服都很講究,身長玉立的沐浴在南方清晨潮濕的空氣裏,很給人一種風流俊美的視覺衝擊,可憾生對他很冷淡,她覺得葉權這人眼角眉梢都帶著活躍的心思,還有點裝那什麼的感覺,她覺得和這種人說話累得慌,不愛理他。
至於葉權,是個一帆風順的二世祖,他出生的家族,家大業大,而他上麵有一個非常出色的能幹哥哥,出色的哥哥從小幫他頂替了家族的壓力和父母的寄望,他是家裏的幺子,得到了最多的自由和愛,他風流,英俊,多金,同時也是一個世故的人。
葉權閱人無數,尤其是女人,在他看來憾生是個受過心理創傷,性格陰鬱的女人,這種女人大多有些怪癖,他對她不感興趣,也不想招惹她。
兩人相安無事的在一個屋簷下住了半個月,一日憾生午睡起來,準備給院子裏的花澆水,下樓的時候看見廚房的窗戶裏晃動著葉權的影子,她有點驚訝,葉權來了半個月,沒看見他在屋子裏吃過東西,她以為他應該是不會做飯的。
憾生裝好水管,剛把管子拉到院子中央,忽然就聽見廚房裏一陣亂糟糟的聲音傳來,男人一聲慘厲的嚎叫格外嘹亮,廚房的窗戶,一股濃煙冒出來。
憾生“啪”的丟下水管往廚房跑,廚房裏一如想象中的混亂,最顯眼的是,灶台上的鐵鍋裏還冒著明火,她兩大步跨過去拿鍋蓋先把鍋扣上,火瞬間熄滅,然後再順手關了火源。
處理了混亂的源頭,憾生在轉身去看傻杵在一邊的男人,葉權的樣子挺慘,白襯衫的前襟布滿了星星點點的油點子,袖子卷到手肘的右手臂上一片通紅不知道是被火燎的還是被油濺的。憾生發誓,她看見男人的眼圈紅了。
葉權不看憾生,扭頭看著別處,有點委屈又像是在憋著氣,別扭的樣子。
憾生轉身看看廚房,流理台,水槽裏還是幹幹淨淨的,幾盤切好的肉菜碼放在灶台邊,除了灶台這裏,別的地方看著還像個樣子,她問葉權:“你要做飯吃啊?”
葉權本來等著挨憾生的一頓脾氣的,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這麼輕飄飄的一句話,葉權是個嬌慣的少爺,就是有點教養出來的好脾氣,那也有限的很,這會受了這樣的挫折,本來正心情正不好,往外冒著火氣,但憾生這麼輕飄飄的傳來的一句問話,莫名其妙的讓他心裏舒服了不少,他訥訥的應了一聲:“啊。”
憾生刻意不看他,轉著頭四處看著別處,隨意的說:“我正好也要弄點東西吃,正好你買了菜,我做了一起吃吧?”
葉權詫異的看著憾生,半晌後,他說:“那麻煩你了。”
憾生沒接他的話,從頭到尾都沒多看他一眼,轉身拿了鍋走到水槽那裏開始清洗,葉權最後又看了她一眼準備退出廚房,他走到門口又聽見憾生從後麵說:“你那胳膊先用涼水衝衝,然後抹點燙傷膏,客廳的靠窗戶的櫃子裏有個藥箱,你自己找找。”葉權的腳步頓了頓。
葉權回屋換了一件衣服,然後按著憾生說的地方找到燙傷膏,給自己抹上,收拾好自己,又把藥箱放了回去,他手裏閑下來,又溜達著走出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