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殿的地上,一個人仰麵躺著,一道閃電劃過天際,照亮了那人的麵孔,那是個極為年輕的男子,臉色蒼白如紙,腦後有一灘鮮紅的血漬,如同那母狐流出的血淚。
男子顯然已死,屍體的旁邊放著一塊帶血的石頭,應該就是殺死男子的凶器。
楊涵風將男子的屍體翻了過去,果然不出所料,屍體腦後有一個血窟窿,確是被石頭砸破頭而亡。
唐筱月暗自腹誹,至從自己穿越來後,就成勾魂使者麼?走哪哪就有命案發生啊。
沈若辰仔細看了看屍體,見那人身上衣服全是水漬,腳上的鞋子也是濕噠噠,應該是下雨時到寺廟避雨被殺,他腰際掛著的錢袋裏已是空空如也。
沈若辰環顧四周,隻見牆角放著幾個瓦罐和一床破草席。楊涵風接收到主子的眼神,多年的默契已讓他不需要對方開口,便知意思。楊涵風足尖一點,出了寺廟。外麵的雨不知何時已停歇,雨後的夜空仿佛被刷洗過一般,沒有一絲雲霧。
沈逸軒兩手抱胸,斜倚在牆邊,用怪異的眼神盯著唐筱月,嘴角揚起一抹諷刺的笑:“本公子懷疑你是災星降臨啊,你到哪,哪兒的人畜就遭殃。那兩狐狸不會也是受你連累吧。”
唐筱月回瞪了一眼道:“是啊,所以,三公子,你若不想英年早逝,最好離我遠些。”
沈逸軒倏地靠近了唐筱月,邪魅一笑:“本公子有仙氣護體,不怕受你連累,日後我得更加看好你,以免再有人受你所害。”
“你……”唐筱月恨得咬牙切齒。
“筱月,你過來看看,可有什麼見解。”方才還有查看屍體的沈若辰突地伸手握住唐筱月的手,將她拉到了身前,她的身材嬌小,隻到對方的肩膀,如此一來,沈若辰便完全擋住了她與沈逸軒對峙的目光。
他的手厚實而溫暖,不由自主的,唐筱月心底湧出一絲絲甜意。若是他願意這麼一直牽著她的手,讓她一直留在古代也行啊。
將屍體的狀況和周圍的情景相結合,唐筱月大致猜出當時情景,這年輕男人趕路來到這兒避雨,居於此的一個乞丐一時見財起意,用石頭狠擊男子頭部造成其死亡,再將銀兩取走。當她將這一想法說出時,便得到了沈若辰讚同的目光。
可唐筱月轉念一想,她這個實在算不得什麼獨到見解吧,就憑沈若辰的聰明和觀察力,也能猜得出是這種情況啊,還要問她?難道是他不喜歡她與沈逸軒靠太近,便找了個理由將她拉開而已,他也喜歡她吧?
正胡思亂想著,楊涵風回到了寺廟,還帶回了一個人,那人年約五十多歲,身材瘦弱,穿著件十分破舊的長袍,滿臉的胡碴,一踏進寺廟便因害怕而瑟瑟發抖。
楊涵風毫不客氣地扯開男子的衣襟,“嘩啦啦!”便掉出好幾錠銀子。
“公子,屬下方才出了寺廟,沒多遠,就看見這家夥鬼鬼祟祟地一邊向前走,一邊回頭,他一見我便驚慌失措,屬下就知道他肯定有鬼。”楊涵風道。
沈若辰看向乞丐道:“你叫什麼名字?你一個乞丐,怎麼會有這麼多銀兩?快將如何殺死這名男子,取走銀財的過程速速招來。”
乞丐“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慌亂地道:“小的王二,這銀兩確實是這後生身上的,可是……可是,小的沒有殺他呀!小的見著他時,他就已經死了。公子饒命啊,要不,小的將這銀兩全給公子?公子放小的一條生路吧!”
“放肆,這是知府大人,你可知你現在是在企圖用銀兩賄賂朝廷命官?你是想在殺人罪上再加一條罪麼?”楊涵風喝斥道。
乞丐聞言更加驚恐了,磕頭如搗蒜:“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小的真的沒有殺他啊。晚上我出去乞討,後遇上大雨,趕回來時,就發現那後生已倒在廟裏,腦後一大灘血,小人見他腰間的錢袋,一時鬼迷心竅,拿走了他的銀子,但真的沒有殺他。”
唐筱月眼珠轉了轉,在沈若辰的耳畔低聲耳語著什麼,完全沒注意到某人掠過的冰冷目光。
沈若辰點了點頭,道:“既然你不肯認罪,本官就先要將你押入大牢,你先行想一晚上,明日開堂若還是不認罪,就莫怪本官用刑了。”
乞丐嚇得魂飛魄散,拚命地嚷道:“小人冤枉,大人饒命啊。”
可對方卻好似沒聽見般,大踏步走出了寺廟。
回到沈府,是管家王叔幫開的門,原本值夜的張三突然拉肚子,本來怎麼輪也輪不到管家親自值夜,可是王叔看見沈若辰兩兄弟都出了門,外麵又下起了雨,心中擔心兩人回來無人開門,便代替張三來值夜。
王叔是唐筱月見過的典型的麵惡心善之人,他左腿有些瘸,右臉上的肌膚坑坑窪窪,給人的第一眼感覺是凶神惡刹般的人物。可是他為人卻很好,對誰都是笑眯眯,和藹可親,那日唐筱月被大夫人被打之事傳開後,王叔還特地拿了藥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