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段(1 / 3)

我戰栗著聽著這些人的討論聲,扭過頭盡可能抬起頭磨蹭額頭上的鈍傷,哭著發現我的耐打能力作為待在雲雀身邊存活的資本,此刻看起來卻成了一種巨大的負擔——意識的清晰隻會讓我在精神和禸體的雙重折磨下痛苦地死去,與其這樣,倒不如不堪一擊地暈死的好。

“老……老大!雲雀恭彌過來了!!”

……是幻聽吧。

“慌什麼,外頭的人一起上,解決了他。”

“不、不是的……我們用這丫頭的性命威脅他,但是他根本就沒有猶豫!!外邊的人都被他撂倒了,他現在正在往這邊趕過來!!”

……真的是雲雀?

“什麼?!那——那家夥!!”

倉庫的門口傳來慘叫聲。

剛才揪過我頭發的青年像是有點慌了,三兩步衝過來提著我的領子把我扯到身前,顫唞得比我還厲害,匆匆給槍上了膛後哆哆嗦嗦地用槍口抵著我的腦袋:“別……別過來!!我真的會殺了這丫頭的!”

我勉強睜開眼看到了雲雀。

他隻有襯衫上沾了點血跡,一拐子抽暈了企圖阻止他踏進倉庫的三個青年後,對拿槍指著我的人視若無睹,踩著那三個人的身體麵無表情地走過來。

挾持我的人顯然亂了手腳,拽著我後退了兩步,又再次吼著威脅雲雀。

我完全沒有在聽他說的話,隻是愣愣地看著雲雀,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已經無暇顧及自己的死活問題了——我沒想到他真的會來。

一種比絕望更加怪異的感覺爬上咽喉。

然後我聽到了槍聲——因為雲雀根本就不會受人要挾,他毫不猶豫地握著拐子衝上前來,用最快的速度狠戾地抽向了我。

沒錯,是抽向了我。

衝擊力大到挾持我的人槍都脫了手,跟我一起撞向了身後的牆——他甚至把牆撞出了窟窿,而我因為有他墊背,隻是直麵遭到了雲雀的攻擊而已。

不過這對已經重傷的我來說,完全可以變成致命的一擊。

雲雀拖著我的手臂把我從地上拽起來的時候,我唯一輕傷的左臂也被他拽得脫臼了。“哢噠”一聲脆響之後,我終於沒辦法忍耐,大聲地哭了起來:“好痛啊!好痛啊……嗚嗚……好痛啊雲雀!雲雀!”

“閉嘴,否則咬死你。”他沒有因為我失控的哭聲放輕力道,反而更加不耐煩地加重了語氣警告我。換做平時,我一定會怕得不敢再出聲,但那種怪異的感覺已經代替絕望爬滿了我的大腦,讓我挺不住顫唞,攥住他沾血的襯衫哭得鼻涕都混著血一起流下來。

他受不了我的吵鬧,又一拐子抽上了我被小刀劃傷的背。

於是我哭得更厲害了,死死抱住他的腰,咬了上去。

雲雀多半也沒料到我會這麼大膽,反射性地揪用拐子很抽了一下我的腦袋,差點把我的頭骨震碎。

這種痛覺第一次有了讓我寧死不屈的真實感,咬住他的腰的時候說不上是委屈或者憎恨,倒是有種說不出來的感動和慶幸——太高興了,所以想要咬。這種理由當然不會告訴雲雀。

很害怕他再用拐子抽上來讓我死掉,不過這種欣喜若狂的感覺更勝一籌。

*

睜開眼的時候我已經全身冷汗——太可怕了,居然夢到了幾年前被綁架的事情。

我爬起來跑去一樓的浴室衝了個澡,重新回到房間之後,猶豫了一下,還是躡手躡腳地爬上床躺在了雲雀旁邊。

已經快到六點,天差不多亮了,房間裏的亮度足夠讓我看清楚凶獸的睡臉。

這個夢來得真不是時候,偏偏在這種情況下讓我發現自己對凶獸還有其他感情,真是糟糕透了。不過我果然已經變成無可救藥的M了嗎……居然在被咬殺的情況下還會那麼高興,真是吐槽不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