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問問自己能不能行。”
“我是沒關係,反正在臥室裏辦事都是躺著的,而且到時候……我可以把上頭給敲了,房梁敲掉一根沒關係吧,你說呢茱莉?”
我一開始沒聽懂,等我聽懂的時候萊斯已經把窗簾拉上,隔絕外頭閃爍的星光。
我漲紅著臉,呐呐地說不出話。
他笑著看了我好一會,灰色的眼睛亮晶晶的,“茱莉,喜歡這裏,是不?”
說不喜歡是騙人的。
我摸摸衣角,低聲說,“喜歡。”
“大聲點,我聽不見。”
我深吸一口氣,“喜歡!”
他哈哈大笑。
“那你眨眨眼。”
我眨眨眼。
“你再親親我。”
我沒動。
他揚起眉毛,“怎麼了?”
“萊斯,你真的已經買下這裏了?”我遲疑地問。
他哼道,“我從不騙人。”
“……你知道你放棄了什麼嗎?”
“我知道。”
“你說我傻,你也不聰明。”
“我早料到了,你沒發現我大學都沒念完?”
“萊斯,上不上大學不能衡量一個人聰不聰明。”
他也露出了笑容,“我也覺得。”
“該死的,我現在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真是……”我說,“你這人怎麼這樣。”
“我怎麼樣?”
“你叫人意外。”我大叫著說,“你這人真是……真是……”
他看了我一會,“茱莉,你臉上又淌汽水了。”
我憋著氣瞪著他。
他笑得像是站在路燈下剛剛惡作劇完的孩子。
“你的汽水越來越多了。”
“你管不著。”我賭氣著說。
“要我幫你擦掉嗎?”
“幫幫忙萊斯,讓它們愛流就流吧!”
他站在原地,那雙灰色的眼睛裏滿滿都是溫柔的光芒,他一直看著我,漸漸的,那絲惡作劇般的狡黠從他的眼眸裏褪去。
我們誰都沒有再笑。
過了幾分鍾,我控製不住地走上前,捧住他的臉,著魔似的慢慢仰起頭。
那雙灰色的眼睛好似汪洋的海。
我的舌頭碰到他的嘴唇,很快便被輕柔地卷了進去。海水太深,太洶湧。他的手從我肩膀挪到我的臉頰,緊接著撫摸上我的頭發。我們不願意分開,但不得不,因為我們的嘴唇控製不住地微笑,這導致我們無法專注於親吻。過了一會,他在我耳邊輕聲問,“茱莉,想在這裏過夜嗎?”
我沒料到他會突然這樣提議,“在這裏?”
環顧四周,除了一盞落地燈,就隻有軟軟的地毯。
“忘記我們在洛杉磯的時候了?”他問。
我一想到我們躺在從垃圾場拉來的席夢思就想笑,“記得!”
“還不把你嘴上的汽水擦幹淨。”
我破涕為笑,用袖子把鼻涕統統清理掉。萊斯把地上的障礙物踢開,然後向我張開雙臂。我看著他有些狼狽的上身,歡呼一聲,撲到他懷裏。
我們沒有被子,也沒有枕頭,更沒有床單。可萊斯的手臂就是枕頭,萊斯的嘴唇就是被子,萊斯的身體就是床單。
我的枕頭很硬,床單也不軟,但被子卻很柔和,像是鴨絨做的,落在皮膚上輕得像棉絮,可卻比棉絮珍貴一萬倍。
這是我二十一年來最獨特的一晚,也是最感動的一晚。
但不管如何,我都不能讓萊斯為了我犧牲他的前程。
第二天我打了個電話給達斯律師預約了見麵時間,緊接著就瞞著萊斯偷偷去找了那個屋子的主人,想查探一下萊斯到底有沒有付款。
不出我所料,萊斯隻是付了定金也簽了合同,前主人給了他一把備用鑰匙,可以讓他隨時來看房。稍微一打聽,我就猜出達斯律師並沒有將賠償金給他,而萊斯顯然隱瞞了這件事。據屋子的前主人說,他並不想讓我知道他想用自己的錢買下這棟屋子。
“他不想讓我告訴你。”那位房主人說,“他正在籌錢,不過我這屋子可以分期付款,他在考慮分期付款的事,他在辦銀行卡,可那得先有信用才能貸款,不過我想他能想到辦法。”
事實上,達斯律師發給了我許多封郵件,隻可惜我很少查一次郵箱,並沒有看到。而他前幾天打給我的電話我也並沒有接到,因為當時我的手機欠費,後來就交給了萊斯負責,所以他就和達斯律師聯係上了。
達斯律師沒有輕易將賠償金給他,而萊斯也沒要,因為他說這是屬於我的錢,他不能拿這些錢去買屋子,即使那間房子將會是我們未來的共同財產。
“他讓我別查這個案子了。”達斯律師衝我說,“畢竟隔得時間有點久,牽扯的人又多,原來的教練已經退休,據我們現在的資料,雷蒙的父親在去年去世,當事人少了一大半,萊斯再想翻案實在太難。”
我緊緊抓住膝蓋上的小皮包。
“那他是怎麼對您說的。”我問,“我是說,萊斯,他來找您的時候,他是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