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才華都千裏挑一的女人用盡了手段也得不到父皇的一絲青睬,自己憑什麼讓父皇接受自己?

“父皇……”啞了半天才吐出兩個字來,但也隻有兩個字罷了,剩下的,全都噎在了肚子裏。

“軒兒,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唯有父皇是永遠站在你身後的,不論你做了什麼又想要什麼,隻要父皇能給,一定幫你拿過來。”知道兒子難以啟口,水月寒耐心的又加了一把火,腦子裏念頭飛轉,到底那個讓軒兒動心的人是誰?該不會是閻韶白吧?

莫漓軒又想苦笑了,求你了父皇,能不能別什麼都不知道就許下這麼重的諾言?兒子要的你能給,就是……你不會願意給罷了。

見莫漓軒還是沉默著不說話,水月寒歎了口氣,“好吧,既然你不願意說那父皇也不逼你,隻是軒兒,當你想說的時候,一定要第一個告訴父皇知道嗎?”

定定看了水月寒好一會,莫漓軒重重的點了點頭。

他當然會第一個同父皇說,告白這種事情不對著心上人說還能對著誰?罷了,且容自己再忍忍,總得找個好時機再行動不是?九死一生的告白,他可不想隨隨便便就夭折了,畢竟……機會隻有一次。

無言的回了營地,水月寒本著多給兒子點空間的想法,將兒子安排在了另一處營帳裏,莫漓軒也沒反對,緊緊抱了水月寒一下就跟著林忠誠下去了,那削瘦的背影看的水月寒又是一陣陣心疼。

是夜

心神煩亂的水月寒好不容易有了點困意,脫了衣服正想上床休息,帳外傳來了林忠誠的聲音。

“稟主子,黎先生求見。”

黎夕?“請他進來。”這麼晚了黎夕怎麼會來找他?

披了件衣服回頭,挑簾進來的男人讓水月寒一陣陣眉心直跳。

眼前這個眼睛通紅,神情慘淡,衣服上還染著斑斑血跡的男人,真的是黎夕?打他認識黎夕起就沒見黎夕這麼狼狽過,才不過分開了幾個時辰,發生什麼大事了嗎?

“在下無處可去,不知道寒先生這裏,可會收留一二?”自嘲的笑著,幹啞的嗓子刺耳難聽,黎夕走進來直接坐到了水月寒對麵的椅子裏,毫不掩飾自己的狼狽。

無處可去?以閻夜在乎黎夕的態度,那家夥會讓黎夕無處可去嗎?

心裏雖然疑惑,嘴上卻什麼都沒說,他和閻夜固然是朋友,黎夕同樣也是,可以說在他的眼裏,和黎夕的感情要深過與閻夜的,誰讓當初閻夜總找他麻煩,而黎夕卻與自己打出了感情呢?

“林忠誠,去拿些止血消腫的藥來。”知道黎夕此時的心情一定很不好,水月寒當然不會沒眼色的讓外人留在這裏。

不多時,林忠誠拿來了藥又細心的準備了清水,這才悄悄的退了出去。

見黎夕頹然的坐在椅子裏仰首望天,手臂和膝蓋都留著血也不知道痛,水月寒無奈,隻得彎腰擰了把毛巾,走過去細細為黎夕擦拭胳膊和膝蓋上的血跡與汙漬。

終於,身體上傳來的疼痛感讓黎夕緩過了心神,垂下目光呆呆的看著水月寒,久久無言。

“水月寒。”低啞的嗓子顫唞的厲害,“你說,我是不是很惡心?就算學的再多,就算愛一個人再深,就算我付出了整個生命,惡心還是惡心,是不是?”

包紮好了傷口抬頭,水月寒看著脆弱的仿佛一戳就會倒的男人,揚了揚眉稍,“你是想讓我說是呢?還是不是?”

微愣,是,還是不是?是啊,自己到底想讓水月寒回答什麼?

“黎夕,我不知道你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隻知道,不是別人說誰惡心了誰就真的惡心了,惡不惡心要看自己怎麼看,怎麼想。”

“自己怎麼看,怎麼想嗎……”眼神放空,足足好半晌後才又看向水月寒,“我是陰陽人,天生的陰陽人,你……怕嗎?”眼睛緊緊盯著水月寒,一絲表情都不容錯過,他這一輩子隻有兩個看重的人,一個愛而不得被傷的徹底,一個視為知已兩肋插刀,今天斷了閻夜那邊的念想,他不想再失去水月寒這個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