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一箱書,嚴冬還不忘手舉書本,漫不經心地朝著晉陽城走去,連自己昏迷時莫名其妙出了地底到了晉陽城外一座小山村的事情都不在意,全心全意投入到梁崇文所著符陣書籍之中。
嚴冬看著書隻感覺頭頂星光腳踏青草,蟲鳴陣陣微風習習,全然不管此時是冬季,烏雲遮月,寒風凜冽,飛沙走石。直到一頭撞上厚重黝黑的城牆,嚴冬才不情不願將書揣在懷中,尋找城門入城。
“彭!”
就在嚴冬揉著腦門四顧尋找城門的時候,不知從何處飛來一道白影,不偏不倚撞在了嚴冬麵前的城牆上。嚴冬後退幾步,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任由這道人型白影自由落體到了地上。
嚴冬咧了咧嘴,為這個人默哀一聲,他雖然沒有時刻放開所有神念警戒四周的習慣,可放開部分,保持身周三五丈警戒的謹慎還是有的。可嚴冬神念發現此人時,人影已經到了嚴冬頭頂,足以說明此人撞過來的速度有多快。
白影咳嗽了兩聲,居然若無其事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嚴冬說道:“你這個人懂不懂憐香惜玉啊?看到一個大美人從天而降,都不知道伸手接一下嗎?”
嚴冬被女子故作生氣時秀麗五官皺作一團的神情逗樂了,笑嗬嗬說道:“沒有知根知底,我哪裏敢隨便出手幫忙?萬一你是被情郎甩了,跑來從天而降撞城牆自殺的,我把你救下豈不是幫倒忙了嗎?”
女子惱火的瞪了一眼,然後直視嚴冬說道:“你是晉陽城裏的人嗎?”
嚴冬點了點頭,沒有做聲。如果不是在女子離奇出現後他將堪與天命境高人比肩的神念釋放出去,發現自己身後三十丈外站著一位身穿黑衣的人,他幾乎會以為剛才女子風情萬種的一眼是在這夜黑風高的時候暗示自己什麼。
“剛好,我也要去晉陽。相遇即是緣,我們何不一同入城?”女子邀請嚴冬同行。
嚴冬心思百轉,實在找不出拒絕的好借口,又不能隨意敷衍,萬一撕破臉,以這女子撞城牆的速度和身軀結實程度,自己必然打不過的。於是嚴冬點了點頭,同意了女子的邀請。
“你深更半夜不睡覺,跑到城外去做什麼?”走在路上,女子仿佛漫不經心地隨口問道。
“去拜訪親戚,一不留神就攀談到月上梢頭了。”嚴冬卻是時刻戒備,因為神念所見,身後那位一直不遠不近地跟著。
“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住在哪裏呢,既然是晉陽人,我以後也可以找你玩去。”女子看似天真無邪,一副自來熟的樣子,專挑一些不痛不癢的問題,身形卻在不經意間朝著嚴冬靠近。
“在下左川,住在春花街。”嚴冬信口胡謅,同時也是試探試探這女子的來曆。
“春花街,左川,我記住了,以後我會去找你的。我叫石溪。”女子仿佛心情很好,跳著站到了嚴冬麵前,鄭重地自我介紹道。
“石溪,取意清泉石上流,好……”
話沒說完,嚴冬一直按在腰帶上的手中憑空出現一柄帶鞘長劍,險之又險地抵住了一柄紮向自己腰間寒光四射的匕首,左手格擋住直插咽喉而來的纖細手掌。
“反應挺快的!”“石溪”一邊說著,一隻腳閃電般抬起,刁鑽地從雙臂間穿過,狠狠蹬在了嚴冬下頜處。
嚴冬借力後仰翻身,剛站定身形,便看到女子已淩空撲來,手中匕首陰狠無比地朝著嚴冬頭頂紮下。不敢怠慢,嚴冬一甩手中長劍,劍鞘半途脫落,一道半月形氣刃自劍尖生成,朝著女子激射而出。
“石溪”雙手並在身前作關門狀,一道魂氣護罩自指間生出,抵擋下月白氣刃,身形繼續下撲。
看“石溪”撲到眼前,嚴冬舉劍格擋,劍匕相接,嚴冬踉蹌著倒退出去四五步。不等嚴冬穩住身形,匕首再次遞到胸前,嚴冬狼狽舉劍格擋,卻擋不住匕首的一往無前。倉促轉身,終於避免了被戳個透心涼,胸前卻也被劃拉出一條長長的口子。
剛避過匕首的嚴冬,就看到眼前一隻繡花鞋迎麵而來。毫無懸念地,嚴冬被一鞭腿甩出去,躺在地上滑出去。
“石溪”絲毫不給嚴冬喘息的機會,緊緊追著嚴冬倒滑而出的身影,當嚴冬滑動速度下降時,便再次舉起匕首朝著嚴冬麵門戳來。
雖說鼻梁被一鞭腿甩得酸痛難忍,仿佛快要斷掉,眼前金星亂冒,但嚴冬神念不受絲毫影響。發現對方匕首再次戳來,嚴冬倒滑中扭轉身體,用手抓地,強行止住退勢,隨即毫無骨氣地朝著側麵滾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