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要我救你,你好歹也要開口求我一聲吧?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幹什麼?真當我倆心有靈犀嗎?像你剛才那樣胸有成竹地走在路上,我還以為你有什麼厲害的殺手鐧呢?”一抹藍色宮裝出現在嚴冬身前,何相丩禍國殃民的絕美容顏上帶著清淡的笑意。
嚴冬哪裏會看不出來,何相丩就是故意看著自己吃苦頭?何況這幾句解釋也實在不走心。看著何相丩嘴角那一抹表現出內心愉悅的笑容,嚴冬決定以後不論如何都不去招惹女子。
“你先躺一會,我將那三個老家夥解決了再來給你療傷,要不然他們礙手礙腳的,我一不小心把你弄死了怎麼辦?”何相丩說著一躍而起,衝向高空那道黑袍身影。
嚴冬現在實在是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否則一定能罵出幾萬字的髒話。他現在身上大部分骨骼都被摔斷了,內腑受到了嚴重的震蕩,經脈受損嚴重,整個身體就是一隻四處漏風的風箱,引導入體的魂氣又會從各個地方跑出去,連自己療傷都做不到。現在嚴冬隻能眼睜睜等著魂氣和鮮血不斷流逝,基本上和等死差不多。何相丩就算此時沒辦法給嚴冬療傷,朝他體內輸入一些魂氣也能起到很大的作用,幫他穩固住傷勢以後,嚴冬就能自己療傷了,可是何相丩偏偏不那麼做,要讓嚴冬多吃一些苦頭。
一襲藍裙被勁風吹拂盛開成一朵嬌豔的薔薇,裙擺下流溢出縷縷白色霧氣,彙聚在何相丩腳下,襯托得何相丩猶如腳踏祥雲的仙子。
等到何相丩漂浮到黑袍人的高度,腳下已經形成了一片壯觀的雲海。何相丩伸手朝前一指,雲海驟然發出雷霆咆哮,掀起萬丈波濤,氣勢磅礴地朝著黑袍人碾壓而去。
黑袍人吃了一驚,雙手捏印,背後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粗壯手臂,每一條都如同擎天巨柱般粗大。但浪潮來勢洶洶,黑袍人隻來得及催動出幾百條手臂,便倉促地推了出去,企圖抵擋住浪潮。
然而高達萬丈的浪潮並非虛有其表,洶湧落下,幾百條土黃色手臂如同牙簽一般脆弱不堪,在嘎嘣嘎嘣的聲響中紛紛折斷消散。黑袍人被巨浪壓頂,噴著血打著旋朝遠處做自由落體運動。
兩道流光從遠處飛射向黑袍人,接住黑袍人後一同倒射了很遠才勉強停下。兩位老者攙扶著黑袍人來到近前,那名黑袍中年男子麵容蒼白如紙,雙臂像麵條一般無力的晃動著,嘴裏時不時還會噴出一口血。
“前輩修為深不可測,卻不知為何要阻攔我等為少門主報仇?如果我等有做得不對的舉動,望前輩海涵,待我們替少門主報了仇之後再向前輩賠罪。”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者替石半仙開口問道。在修行界,達者為先,誰的修為高誰就是前輩,所以這種彎腰駝背的老頭稱呼年輕人為前輩的場景經常可以看到,而且有些年長的修行者因為修為深厚,駐顏有道,也會看起來如同少年一般。
“這個董岩是我罩的,你們要殺他就是跟我過不去,我倒要掂量掂量你們的本事,看你們三個老家夥有沒有資格和我過不去!”何相丩說著勾了勾手指。
兩名老者一直在抓緊時間為黑袍人石半仙輸入魂氣療傷,將石半仙的傷勢穩定住,讓他能夠自己懸浮在半空。兩名老者對視一眼,同時向前幾步,大喊道:“那就領教前輩高招!”
二人同時高舉雙手,藍色魂氣從他們體內衝出,形成了兩道粗壯的藍色光柱,光柱在二人頭頂交彙,融合成了一個巨大的光團。光團越來越大,然後從從六個方向凸出了六條圓柱,最後形體漸漸清晰,藍色光芒慢慢褪去,居然變成了一頭數百丈長的玄武。這是二人年輕時得到機緣,修煉成的一門合擊魂技,他們這些年跟著石半仙打拚,靠這門魂技擊敗了許多強大的敵人,甚至石半仙的千手魂技對上這頭神獸玄武,也要退避三舍。
玄武出現後晃了晃兩顆頭顱,一步一步朝著磅礴雲海爬去。玄武為四大神獸之一,位於北方,鬥牛女虛危室璧七宿有龜蛇體,故曰玄武。北方為水之神,所以兩位老者覺得他們精修數十載的這門合擊魂技必然能夠克製對方的雲海。
“這隻老烏龜爬得這麼慢,是打算無聊死我嗎?”何相丩不屑地說道,抬手向下一拍,雲海再次變得波濤洶湧,無邊巨浪怒吼著朝著那隻慢悠悠的玄武撲去。
白色巨浪從天而降,帶著上萬噸的重量和恐怖的衝擊力砸下。玄武的四肢和兩顆頭顱刷一下就縮進了龜殼裏,如同一顆礁石般承受著浪潮不間斷的衝擊,穩穩地停駐在半空中。
兩位老者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得意之色。他們研習這門魂技幾十年,以前他們依靠這門合擊技擊殺了不少比他們強大的修行者。玄武的甲殼結實堅固,蛇頭可以噴吐出能凍結萬物的陰冷寒氣,兩兩配合簡直堪稱完美。他們堅信今天這個女子也將會隕落,在她為了攻破玄武甲殼而筋疲力盡之後,必然會慘死在蛇頭的陰寒氣息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