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下麵緊緊握住,心裏不禁定了定,問那小廝道:“裏麵可方便讓我進去?若是不便,外廳替我置個座,我且坐著等罷。”
小廝忙不迭地點頭,“安姑娘豈是外人?範姑娘平日裏隻念叨你罷了。”
當下便讓人帶安可洛進去,尉遲決不放心,要跟過去,卻見那小廝眼前為難道:“尉遲將軍,那邊……不方便。”
尉遲決側眉,心下才反應過來,便看著安可洛,遞給她個讓她放心的眼神,道:“你且去,我在外廳等你。”
於是便在外廳裏坐下,小廝上了茶來給他,他卻不喝,但坐得穩穩,眼睛時不時地朝內院看上一看。過了有小半個鍾頭,那邊還無動靜,倒是間或有幾個丫鬟出來,捧了熱水和幹淨帕子,走得慌慌忙忙。
尉遲決手指輕敲桌沿,見那小廝也不走,便和他搭起話來,“來這兒之前。在何處當差的?”
小廝想不到尉遲決竟會主動與他說話,不由慌亂道:“回將軍的話,小的原先是燕王府上的人,後來太後將我們幾個撥來這邊的。”
尉遲決沒想到這人原先是衛靖府上之人,不由好奇道:“在燕王殿下那邊,沒見過你。。。”
小廝憨憨一笑,“將軍這話倒有趣了。您每次來燕王府,眼裏哪會留意我們這些做下人的……”
尉遲決見他甚是老實,嘴角不禁一翹,衛靖家的那位平日裏治府還真有本事……又問他道:“來了這邊之後,覺得範姑娘如何?”
小廝老老實實答道:“來之前。我們這些人哪個心裏都不願意,可過來之後,卻覺範姑娘竟不似我們想地那般……對我們好,性子又直,隻是對自己太不在乎……有時候我們看在眼裏都覺揪心。勸又沒法兒勸,別說沒法兒勸,連廖昭武的名字都不能在她麵前提起……也就是安姑娘來了。範姑娘臉上才能有些血色罷了,旁的,什麼都是白說。”
尉遲決聽著這些話,心裏頗不是滋味。他之前料錯了她,他竟沒有想到,範衾衾重情重義可至如此地步。
黑眸一眯,廖瑉他……
門外忽然進來幾人,尉遲決定睛瞧去。為首兩名女子宮裝打扮,後麵四個男子他亦是見過,殿前司所轄殿前侍衛班的。
幾個人進來見尉遲決正坐在廳間,顯是吃了一驚,慌忙行禮。
尉遲決心中更奇。大內的宮人怎可隨便來此處?不由問道:“你們來做什麼?”
幾個人麵麵相覷,不知怎麼開口。踟躇了半天,終是走在最前麵的那名宮女斂袖低眉道:“我們是奉了太後的懿旨來地,等範姑娘生下孩子,將孩子帶回宮去……”
尉遲決放在桌沿的手一下握緊,桌角的木頭咯吱一聲響。
他卻沒有想到太後是做了如此打算!
早先衛靖上表稟明廖範之事,是太後作主,將這宅子賞給範衾衾,又著太醫院好生照看範衾衾,不得有差。
怎能想到太後是想將廖瑉的孩子從她身邊奪走?
尉遲決一下子起身,走到那宮女眼前,張口想詰問,卻……說不出話來。
他能如何問?他又有何能耐問?
更何況,說到底,這幾人也不過是太後派來的罷了,他又何苦為難他們。
心裏堵得一塌糊塗,中琰,你地囑托,難道我竟做不到?
眼睛朝內院望去,拳頭握得更緊,忽地腦中閃過一念,轉身對小廝道:“我有事要先走,安姑娘在這裏,你們小心照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