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火影不知道在想什麼,突然轉頭問道:
“朔茂你怎麼看。”
旗木朔茂指著地圖說:
“風之祭壇有風影在坐鎮,要奪取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木葉要在砂忍找到合適的人柱力之前速戰速決才是上策。”
然後火影又問了幾個問題,紙上的字漸漸增多。
是我的手,不,是夏子的手在回答他。
最後旗木朔茂問了一句:
“負責對抗木葉的砂忍隊長是誰?”
夏子的手握著筆緊了緊,停頓了好幾秒才寫下一行字。
【傀儡師,千代之子。】
這行字和剛才的字比起來,明顯要用力得多。
筆劃淩厲,墨跡幾乎要穿透紙張。
戰爭中,處於對立陣營的兩個人一見相惜,英雄惜英雄的情況並不少見。
但更多的恐怕是目睹自己的同伴一個個被殺而悲痛憤怒,恨不得將對方置之死地而後快的仇敵了。
我在想,這個人會不會就是夏子生命的終結者。
“是嗎。”
旗木朔茂喃喃道。
“果然是他啊。”
他看向我的目光瞬間多了幾分肯定和認同,說:
“能夠從他手上活下來,夏子你已經做得很好了。”
小春也歎息著說:
“難怪我們派出去的中忍小隊幾乎全滅。”
“千代那家夥有一個很強的繼承人呐。”
火影又說了幾句好好養傷之類的話,便帶著門炎小春和旗木朔茂離去了,隻是臨走前似是有些無奈地笑著說:
“夏子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不喜歡說話啊。”
原來如此。
難怪我一直默不作聲,唯有夏子的手在紙張上沙沙寫著字,他們也不疑有他。
想必以往夏子在他們麵前就是一個極其沉默寡言的女孩子吧。
美樹還沒回來,病房裏隻剩下我一個人,定定地盯著右手手心發呆。
紙張和筆就在手邊,而夏子的右手卻不像剛才那樣自主動彈。
我嚐試著動了動手指,將手掌抬起又放下,翻來又覆去,完全控製自如。
此時這副軀體與我的意誌契合得如此完美無缺,根本看不出這原是屬於別人的東西。
我有時會想,如果當初夏子沒死,或者我重生於另一個人的身體,那麼此刻我所麵對的又會是怎樣的光景,更美好或更糟糕?
枕頭旁護額的一角閃著銀光,我眼角的餘光裏“加藤夏子”四個字清晰可見。
無論是昨天的忍術還是今天的對答,憑借的全是夏子遺留下來的意識啊,她的魂魄會不會也殘留在這具身體裏?
我用右手握著筆,對著它輕輕叫了好幾聲“夏子”。
病房裏靜寂到連針落的聲音都能聽見,我幾乎是屏息在等待。
一秒,兩秒,三秒。
一分鍾,兩分鍾,三分鍾。
沒有反應。
我等了好久,右手一動不動地垂放在被子上,沒有任何反應。
鬆了鬆手指,筆就滾落到一旁了。
我籲出一口氣,忽然感覺疲倦無比。
***
沒幾天美樹就出院了,我的傷口仍未痊愈,每日一個人在病房裏百無聊賴,絕大部分時間在睡覺,等待換藥和折紙鶴中度過。
說是要指導我病中修行的旗木朔茂,自那日跟隨火影走後就再也不見蹤影。
那時火影說他下個任務要潛入砂忍村,我想起初次醒來所見的滿地黃沙和橫屍,不禁寒毛直豎。
那是個莫名就令人心底發寒的地方呐。
不知道夏子的地圖有沒有派上作用。
想到這裏我抬起右手,在眼前翻來覆去,完全看不出有絲毫特別之處。
這些天我每次活動雙手,都期盼著會再出現那日的異樣。
夏子有沒有什麼要告訴我,或者有沒有什麼要我轉告別人?我一直渴望著,夏子能夠告訴我應該做什麼和怎麼做。
可惜我沒有得到任何提示。
這右手自那之後就貼貼服服地按照我的意誌來行動,宛如我自己的手一般安守本分。
每每失望過後,我都會懷疑自己所記得的那天的事情是否是一場幻覺,也許根本就沒有什麼火影來過,夏子的右手也沒有出現過什麼異常。
但枕頭旁的護額卻時時刻刻提醒著我那些發生過的真實。
傷好之後,我應該做什麼?
修行還是投入戰爭,或者是又會被派遣到別國執行間諜任務?我突然對不可預知的未來感到恐懼。
一個沒受過訓練的普通人,究竟要如何適應忍者的生活。更何況,於我而言這是個全然陌生的世界。
戰爭。
我信誓旦旦地想過會代替夏子為她的國家和村子而戰,就算她的身體仍然保留著戰鬥的本能,我能否過得了自己心裏那關還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