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能把那些男生打得落花流水。
我笑了笑,拍拍她的那頭紅發說:
“是啊,血紅辣椒不就是這樣來的。”
她立刻轉過頭來瞪著大眼睛,氣鼓鼓地說“老師好討厭”。
吃拉麵的時候玖辛奈說起她的鄰居,是個比她大四歲的女孩子,很溫柔平日很照顧她,今年三月份剛剛從忍者學校畢業。
和繩樹一樣剛踏出學校就要踏上戰場的孩子麼,不知道會不會在麵對著遍地屍體的時候感到害怕。
玖辛奈沒怎麼說自己的事情,而是說了很多鄰居的女孩子如何如何好相處,如何如何關照她,眉飛色舞地說著她來到木葉後的第一個朋友。
她笑起來的時候其實和水門有點像,隻是水門的笑容很純粹溫和,而她的笑容則是像要刻意說服自己和別人,她在這裏生活得很好一點兒也不想家。
真是個要強的女孩子。
“美琴說有空就教我做料理。”
她彎著眼睛說。
鄰居的女孩子叫宇智波美琴,我頓時想起了去年和我同一個病房的美樹。真巧,都姓宇智波,不知道是不是一家人。
上次的上忍集會散會後,美樹拉著我說任務回來約個時間一起吃飯吧,可自那之後我就沒見過她了,不知道她執行的是什麼樣的任務呢。
說起來,她上次好像是和旗木朔茂一個小隊的?後者我也很久沒見過了。
戰爭是一個敞開著大門的地獄,誰也不能保證自己是否還會有歸期。
***
阿斷回來了,和我一樣是被同伴扶著送進醫院的。渾身是血,信一說肋骨斷了好幾根,最糟糕的是還中了毒。
——可惜綱手姬外出執行任務了,一時半刻都不會回來,隻能用傳統的方法一邊動手術一邊解毒,風險很高,家屬做好準備吧。
護士滿眼認真地對我這樣說道。
我愣了好久,反應過來後才發覺指甲陷入掌心的肉裏,十指顫唞。
什麼準備?
做好接下來的日子裏悉心照顧病人的準備?
還是做好聽醫生宣布搶救無效的準備?
腦子裏頓時像有一窩蜜蜂在飛,嗡嗡嗡叫個不停。我仰著臉靠在牆壁上,隻覺心裏仿佛有幾千噸的大石從天而降,壓抑得難受。
如果一定要說這個世界有什麼令我感到無盡的熟悉和溫暖,就是阿斷看我的時候和我父母極其相似的目光。
珍惜,愛護,包容。
無可取代的至親血脈。
哪怕我曾經為自己不是真正的夏子而心虛過,卻無法不貪戀這樣的溫暖。有好幾次,在他的目光中我差點脫口而出叫了“爸爸”。
明明他隻有二十歲,和他說話的時候,我卻時常有一種那年輕的臉龐與我記憶裏父親的麵容重疊在一起的感覺。
但是就相貌來說,他和我父親長得並不像,一點兒也不像。
阿斷動手術那天我要上課,小春說過忍者學校的教學秩序不能被擾亂,而如今教員極度欠缺的情況下當然沒有人有空幫我代課。
我一邊講著課,一邊頻頻抬頭看牆上的掛鍾,心中越發不安穩。
距離阿斷的手術還有二十分鍾,十五分鍾,十分鍾,五分鍾……
秒針滴答滴答在行走著,原是很細微很規律的聲響,彼時在我聽來卻猶如一個空闊的房間裏一下一下越來越快的鼓鳴聲。
下麵的小鬼們難得的一本正經聽著課,沒有玩指甲的也沒有睡覺的,就連平日最懶散的幾個小鬼也在認認真真地打開書做筆記。
如果不是實在提不起心情,我想我一定會在課堂上對他們大加讚賞。
後來水門和我說,那天我緊繃著一張臉的嚴峻表情,很像那個他們見得不多卻都很畏懼的團藏大人。
我是在他說了這句話一個星期之後才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團藏大人”的,那男人站在火影旁邊,單憑氣勢就能夠將小春和門炎比下去,我忍不住就看多了兩眼。
怎麼說呢,他就像大人們常常嚇唬調皮的小孩說“再不聽話就會有狼來把你叼走”這類話裏的那隻很有威懾力的狼。
阿斷的手術很成功,據說是綱手臨走前配製的新藥效果顯著。
信一說他脫離生命危險時我大大鬆了口氣,也終於不再繃著水門他們說的“團藏大人那樣的臉”。
每天最主要的事情除了上課和修行,還多了一項照顧病人。當初我住院的時候阿斷對我的照顧可謂是盡心盡責,如今我也很應該投桃報李,盡到夏子對她兄長應有的關切和愛護。
唯一讓我覺得不恢複原狀會更好的,就是那群小鬼的課堂表現。
自從“團藏大人的臉”瓦解後,下麵一大片又開始睡覺的睡覺,玩指甲的玩指甲。
真是一些令人不省心的小鬼。
周末不用上課,我在阿斷的病房裏待了一整個上午,聽他說著當下風之國的情形。
就是那個夏子曾經被派遣去潛伏了兩年的風之國。阿斷上次任務的目的地就是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