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段(1 / 2)

剛好檢驗一下最近修行的新術。”

說著,朝西麵一衝而上。

“別愣著了,夏子。速戰速決吧。”

旗木朔茂拔刀衝向南麵,身形將動之際拋下了這麼一句話。

我一抬眸隻見他泛著白光的刀在半空劃出的弧線一閃而過,有鮮血濺落如風吹著櫻花瓣,一名敵人瞬間倒地。

然後我聽見那邊傳來對方的一聲驚呼:

“木葉白牙?!”

沒來得及看仔細,我的注意力被迫轉移了回來。東麵的三名砂忍向上躍起,貼著起爆符的苦無紛紛落到我腳下,劈劈啪啪的爆破聲轟然而起。

說起來,我最討厭節日期間調皮過頭的小孩子往路邊行人的腳下扔沙炮了。

我跳離起爆點,和他們周旋著。夏子的體術勉強算中上,在雙方均不使用忍術和幻術的情況下,單純的拳腳相搏以一敵三雖不占優勢卻也不會輕易喪命。

但如果隻滿足於這種程度,我何必還冒著那麼大的風險去修行那個術。

三個月前我在雲隱三名中忍的圍攻下束手無策,不知道現在能不能改變那種挫敗得深感無力的困境。

一腳蹬在樹幹上,借力躍開幾步,結印。

長滿尖刺的藤枝從地上、樹根上飛竄而出,頃刻間將敵人的四肢以一種很怪異的姿勢纏繞捆綁,我甚至聽見了骨頭折斷的哢嚓聲。

他們剛要開口慘叫,纖細卻堅韌的藤枝倏地鑽進他們口中,如同蛇一般往更深處蠕動。可能是喉嚨被穿破,他們發不出聲音,雙眼的眼珠像青蛙一樣突兀地瞪著,眼眶裏流出了血。

大概內髒已經被硬如鋼條的藤枝絞碎了。

三個砂忍頭一偏,沒了氣息。

真是個異常殘忍的術。

而修行了這個術的我恐怕也是一個殘忍的人。

旗木朔茂和慎也春奈他們那邊也各自收拾妥當了,這一帶的樹林裏除了我們四人,就隻剩下.體溫逐漸冰冷的十五具屍體。

他們神色如常,仿佛剛剛發生的事情不過是路過時不小心踩死了幾隻毛毛蟲。

是了,戰爭中,敵人的命不是命。

***

我們繼續往前趕路,直到前麵出現了兩條分岔路。

路旁的樹木和花草幾乎一模一樣,這樣望下去既望不到盡頭也無法預測路途中會有什麼。

旗木朔茂在分岔路口皺著眉頭思量著,我們在一旁等他的決定。

須臾,他轉身麵對我們開口說:

“我們分開行動吧。慎也和春奈一組,我和夏子一組,在前方的大部隊那兒會合。”

慎也和春奈點頭齊聲答“是”,腳步一轉就朝左邊的道路飛奔而去。

我跟著旗木朔茂走往右邊的道路。

兩個小時過去了,這條路像是沒有盡頭似的不知通往哪裏。

目前為止途中沒有再遇到敵人,也沒有遇到同伴,更別說前方的大部隊了,連人影都沒一個,隻有不時從草叢裏跳出來,見人就受驚的野兔。

天已經大亮了,太陽還是沒有出來。

從今早淩晨到現在,我們已經不停不歇走了六個小時的山路。

雖說終點是趕上在最前線的大部隊,但旗木朔茂選擇的路徑無一不是曲折迂回的,似乎是專挑敵人有可能埋伏的道路。

難道取風給他的任務是掃蕩隱藏在樹林裏的敵人麼。

“休息一下吧。”

經過一條小溪時他終於停下腳步說。

我蹲在溪邊洗了把臉,看著水麵上的倒影才發現脖子上沾了一小塊血跡,袖口上也有幾道血痕,應該是剛才打鬥的時候從敵人身上濺過來的。

眼前驀地浮現出他們死時猙獰的麵孔,被折斷的四肢和流著血的眼睛。

然後後知後覺地醒悟——啊,那是我殺的人啊。

雖然是夏子的手,夏子的身體,卻真真實實是我自己的意誌。

不再遲疑躊躇不再心慈手軟,從一開始就是這樣想著的——死吧,凡是阻礙著的敵人都給我消失吧。

明明以前連一隻雞鴨都不敢殺,明明以前每次從屠宰場外路過都會捂住耳朵不敢聽裏麵被宰殺的家禽的慘叫。

才過了多久,居然可以睜著眼睛殺人,居然可以在殺完人後若無其事地走開。

以後我還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會不會有朝一日在不知不覺間連曾經的自己都毫不留戀地拋棄了呢。

突然之間我非常害怕和厭惡這樣的自己。

右手被一股不輕不重的力道拉開,我低頭一看,左手的手腕上竟紅腫了一圈,瘀血和五個指印均清晰可見。

拉開我右手的是一隻男人的大手,手指修長而骨骼分明,是不知什麼時候也蹲在旁邊的旗木朔茂。

“這個習慣可不好。”

他說。

“忍者最應該避免受傷的就是一雙手了。”

水中夏子的臉龐蒼白得出奇,我抿著唇,如何也壓抑不住心底排山倒海般湧上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