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看他平時也不像是會嗜酒豪飲的啊。
倒是新娘春奈麵露焦色,往四周張望了一會兒,最後目光停臉上,使眼色讓過去幫忙。見那邊鬧得正起勁,於是假裝沒看見似的別過頭去跟阿斷說話。不用看也知道此刻她正氣結地瞪。
實抱歉,並非旗木朔茂那樣正直仗義的。況且,也沒有理直氣壯的立場去替他解圍。
宴席散後,跟阿斷身後向慎也他們告辭回家,旗木朔茂依然站一對新旁邊,和阿斷寒暄兩句,而後向點點頭算是道別。剛才那般鬧騰的陣勢,約莫他也喝了不少,身上有淡淡的酒氣,臉龐遮掩麵罩之下,看不出是否有醉意,那雙幽黑的眸子倒還是清亮清亮的。
走到門口時不知怎地忽然想回頭——然後就真的這麼做了,那個男的目光並未收回,見回頭,似乎愣了一下,又朝點了點頭。
看見他的眼睛裏有很柔和的笑意。
***
這兩個多月來一步不出木葉村,大多數時間都和那三個學生待一起。
初次見麵時莉子仰著頭好奇地盯著的臉看了很久,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地說:
“老師,長得很像哥的朋友加藤斷桑。”
失笑:
“阿斷是兄長。”
她隨即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俏似卡通公仔海綿寶寶,不禁覺得好笑。
男生之一阿司的反應則是令窘迫不已,那孩子驚訝地叫道:
“呀,老師不就是白牙大的女朋友嗎!”
怎麼連小孩子都這樣說?
也十分驚訝,故意板著臉說道:
“沒有的事,小孩子不要亂說話。”
他吐了吐舌頭,毫無悔改之意地“嘻嘻”笑著:
“才沒有亂說,媽媽和鄰居的歐巴桑經常說起們的事。”
這才知道,原來也有幸成為木葉的家庭主婦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了。
哪裏有女,哪裏就有八卦。這話果真不假。
⑤⑤
另一名男生和這兩相比存感薄弱了許多,小小年紀卻戴著一副舊式墨鏡,衣領豎得老高老高的,少年的臉龐有些看不清,隻看得出身材纖細削痩。
他隻說了一句話:
“老師,是油女誌微。”
昔日名門油女一族,自一出生便與蟲子訂下契約的蟲使家族,查閱木葉曆史時曾了解過一些。
三個孩子的基礎不錯,看來忍者學校時均是下過一番功夫的。尤其是誌微,據說是油女一族這一輩中的天才,才十來歲的孩子,總是冷冷靜靜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模樣。
不得不說,木葉真真是遍地天才。
可惜唯一遺憾的是,從未見過那孩子展露過笑容,連淺淺的微笑都沒有。起初以為他是有著怎樣不為知的悲慘經曆,後來有一次莉子口直心快直接問道:
“誌微君,為什麼總是不笑的呢?”
怕勾起他的悲傷往事,正準備出言解圍,卻見他抬頭麵對著們,以極慢極慢的速度微微彎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若要稱為笑容則令驚悚不已的表情,說:
“是這樣……嗎。”
頓時覺得遍身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偏頭看看莉子和阿司,他們的反應比更糟糕,像見到妖魔鬼怪一樣的驚駭神情。
連一向最為伶牙俐齒的阿司都被嚇得結結巴巴起來:
“還是不要笑了……”
原來有些的確不適合“笑”這種表情。
輕言輕語安慰道:
“誌微君還是不笑的時候比較帥。”
旁邊莉子和阿司點頭如搗蒜,連聲附和道:
“是啊是啊,老師說的對!”
誌微的墨鏡鏡片仿佛反射出一道白光,少年雙手插.外衣的口袋裏,沉默了半晌,才緩緩開口說:
“老師,莉子,還有阿司,們安慰的神情太明顯了。”
們三麵麵相覷。
修行之餘他們喜歡問起戰爭的事情,尤其是莉子和阿司,每次都安安分分坐身邊睜大著眼睛聽著,眼神閃亮宛若星辰。關於戰爭,他們好像有著問不完的問題,源源不絕的好奇、氣憤,和興奮。
木葉村的孩子,確切地說是即將或剛開始成為忍者的孩子,對踏上戰場總有一股可怕的憧憬。當然了,這種憧憬看來是可怕,但那些土生土長的一心要守護村子的忍者看來則是可喜。
忍者是不應該存著厭戰的情緒的。
可是厭惡戰爭就如同大蛇丸厭惡衰老與死亡,旗木朔茂厭惡同伴麵前犧牲一樣。
戰爭是會將變成魔鬼的——對此雷之國的戰場上早已深有體會。
畢竟是被和平年代嬌生慣養過來的,光是這一點已足以使無法完全融入忍者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