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是不是給她段日子休養休養呢。”
“呃?”老乾還真沒考慮過這個問題。“皇額娘說是,兒子想法如今看來怕真不夠合適了。”知己知彼百戰百勝,整個征西戰役下來,老乾對回部風土人情是有一點了解。首先,禦膳房大部分吃食,絕對進不了含香口,給她準備本族廚子是一定要。其次,考慮到她思鄉問題以及宗教信仰,也要有個妥當安排。
“一時半會,還弄不清楚。這樣吧,先把她安排在西內。離宮裏近,方便探視。等安排好住處,再接進來。”太後就想著把對方與自己兒子隔開,最好山長水遠,忘了一了百了。
太後話音剛落,武則天趕緊接上說:“章程定好,就交給臣妾辦吧,內務府那邊我會盯著。隻不過,趕上蘭馨和嘉出嫁,派嬤嬤教導含香公主一事,怕要麻煩別人了。”言外之意,我是大老婆,管家沒問題,但有些不是非我才能做事,就別人能者多勞吧,再說,我也□乏術呀。
乾隆聽了,表示讚同。“這些日子,你確脫不開身,就交給舒妃去辦吧。她不是看了不少回回書麼,正好。”
“呼!”回到坤寧宮,武則天全身疲乏地躺下剛歇了不到半個時辰,就隱約聽見外邊唧唧喳喳。“發生何事?”她不耐煩地翻了翻身,聲音含糊問道。
素心腳步輕輕進來,掀開床簾,稟告說:“貴主子處有奴才來報,說犯了熱症,明兒沒法子來給您請安了。”
“熱症?”武則天嗤笑,“算了,傳我話,讓她好好歇歇吧,順便送點子補品過去。”
“是。”素心安靜告退。
“熱症?嗬嗬。這挑子撂得可真是時候。”武則天閉上眼,轉身朝內繼續睡去。“看來,有人那該多撒些釘子了。我倒要瞧瞧,是不是真那麼巧!”
武則天並沒有把心思在景陽宮放太多,隻要有小燕子在,永琪永遠都算不上真正威脅。她現在迫不及待想看,是那位傳說中香美人,那位信奉伊斯蘭教,被稱為聖女,卻又與男子私奔七次奇葩。
阿裏和卓領著侄子、女兒,其實就跟在西征大軍後麵。隻不過,他們並不夠格加入受皇帝親迎行列。名義上不是俘虜,可實際卻是降臣。一行人在理藩院驛館下榻,提心吊膽數日後,終於等來了天使——某牛氣哄哄宣旨太監(凡親領皇帝旨意辦事,無論性別年齡身份,都稱為天使)。於是,三月裏一天,含香坐在四麵透風,若隱若現華麗轎子中,在京城大街招搖過市,然後停在西華門外,步行入紫禁城。這裏,能坐轎、騎馬除了主子們,就隻有某些地位崇高或者功勞巨大特許人士。他們,沒有這個資格,也沒那福分。
老乾喜歡萬來朝感覺,酷愛看敵人在自己麵前低聲下氣卑微模樣。因此,禦太和殿受凱旋朝賀時特意決定,節目下半程順便“款待款待”遠方來“客人”。後宮妃嬪,阿哥格格們均可出席,宗室裏有頭有臉,並朝中一定地位大臣並家屬,總之有一個算一個。顯擺嘛,人少就沒意思了,老乾心想。
殿內,君臣親貴個個皆笑語盈盈,滿麵得意狀。而阿裏和卓,以強大心理素質陪吃、陪喝、賠笑,奉承極好。最後,欣賞完大鬧天宮,站起來對乾隆行禮說有節目獻上。武則天心裏不屑地一笑:“戲肉終於來了。”
一身銀白透明紗緞舞衣含香,在眾猛男襯托下翩翩起舞。隨著動作激烈,似麝非麝幽香,隱隱約約飄向四周,沁人心扉。食色性也、意誌不堅某些雄性動物們,醉了。
太後看看舞台上含香,再一眼瞥見神不守舍,哈喇子快留下來自家兒子,眉頭皺紋幾乎可以夾死蒼蠅。在場妃嬪們,人人憋滿了一肚子醋,恨不得親自出馬衝上前去抓那狐狸精滿臉花。唯獨武則天心定神閑,一會給永璟擦擦小嘴,一會囑咐五格格少吃點辣。
“哇,這就是力與美結合!”
晴兒飽含讚歎一句,舒貴妃嗆著了。“咳咳咳咳!”微微轉過頭,用帕子掩住嘴,小咳了一陣,方才不好意思地向太後、皇後請罪道:“臣妾失態了。”
明白她感受,武則天根本不在意,隻笑笑了事。太後眼睛稍稍眯了那麼一會,也不與其計較:“都這麼大人了,性子還是那樣急。”比起晴兒那番不合時宜話,舒妃這點子意外確不算什麼。
見兩宮不怪罪自己,舒妃脾氣愈發按捺不住,酸溜溜地說:“晴兒看書不少罷,懂得真多。”話兒聽起來像是讚美,可稍清楚她性格人都知道好戲還在後頭呢。舒妃抓準這一話題了,滔滔不絕講訴著中古代舞蹈發展史,眼睛不錯地盯著晴兒,似乎非要與其論出個子卯寅醜來。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什麼,晴兒隻得搜腸刮肚、絞盡腦汁地應付著。
臨近坐著還有耿太妃、和敬和婉姐妹,連蘭馨和嘉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了。太後沒發話,武則天也不會去解圍,化解尷尬什麼。幸好舒貴妃還有點理智,咽下小半杯茶潤了潤嗓子,突然轉移話題:“這含香公主,是回人罷?”
這思維跳躍也忒快了,眾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晴兒也愣住了。還是五格格小,腦袋裏沒轉那麼多道道,回答她說:“阿裏和卓女兒,沒說不是親生,應該是回回呀。舒貴妃娘娘,您要是想不明白,一會召她過來問問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