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陽握著夏玉宇的手,“魚魚,慢慢想,雖然我們都想逃避那件事,可是你必須想起來,這對你的病情有幫助。”
夏玉宇點頭,仔細想了半天,最後還是搖搖頭,“我隻記得沈耘衝著我笑,剩下的好像隻有痛苦了。”
就像是夢裏經曆了刻骨銘心的痛苦,而一覺醒來什麼也記不起來,隻有感覺留下來了。
李陽問醫生這是怎麼回事。
醫生告訴他們,當人受到難以承受的巨大刺激時,出於本能便會保護自己,封鎖那段難以麵對的記憶,可是,那段缺失的記憶不會消失,它會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情況下衝出封鎖,呈現出人格的另一個方麵,也就是雙重人格。
這是從一種人格向另一種的轉變,開始時通常很突然,與創傷□件密切相關。
通常其中一種占優勢,但兩種人格都不進入另一方的記憶,幾乎意識不到另一方的存在。
夏玉宇緊張的看著李陽,“你把我關起來吧,不然我怕……”
李陽搖頭,“不,我要治好你。”
夏玉宇眼眶紅了,淚水接著滾了下來,“可你的肩膀……”
因為血跡太多,夏玉宇發了現了李陽肩上和後背的傷,也明白了自己被人綁住的原因,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有天,自己能舉刀霍霍殺人,而那人竟是李陽。
李陽笑著拉著夏玉宇,“沒事,我身體結實呢。”
“李陽……我……”夏玉宇咬著嘴,哽咽的說不出話來。
由於大量失血,李陽的嘴唇都是白的。
秦狄不允許李陽再和夏玉宇睡在一起,可李陽堅決不同意。
父子倆僵持不下。
夏玉宇愧疚不已,麵對著秦狄不敢抬頭,“秦叔叔……我把手腳綁住行嗎……”
李陽剛要吼不行,秦狄說行。
秦狄跟李陽說,“李陽,你死了夏玉宇就得陪葬,你自己掂量吧。”
雖然隻是皮肉傷,但以李陽現在的身體狀態,再來這麼一次肯定死翹,那樣的話,秦狄是絕對不會放過夏玉宇的。
李陽無奈之下隻能同意。
夏玉宇被綁住手腳,用鐵鏈鎖在另一張床上。
病房裏安裝了監視器,李陽氣哼哼的說多此一舉,夏玉宇低聲說應該的。
李陽趴在床上,因為後背被紮爛,而且肩膀疼的厲害,晚上很難睡沉,隻有累極了才能迷糊一陣,可沒一會兒就給劇痛弄醒。
疼痛折磨的人欲死不能,恨不得撞牆。
夏玉宇內疚的一個勁兒的掉淚,李陽笑著說沒事,我一看你就不疼了。
哄了半夜,夏玉宇才睡過去。
就在夏玉宇的小呼嚕剛剛打起的五分鍾後,驚人的一幕再次上演!
人狂躁的翻滾著,撕扯的身上的鐵鏈和繩索,眼睛圓睜,眼白翻出,雪白的牙齒在陰森的月光下泛著冰冷的寒光。
殺了你……殺了你……
李陽目瞪口呆的盯著瘋癲的夏玉宇,難以相信眼前的一幕。
剛才酣然入睡溫順如小貓一樣的人,轉眼間化身獠牙青麵的厲鬼,猙獰嚎叫著撲向自己,枯枝一般的手指扭曲著拚命的揮舞,因為鐵鏈的鉗製在空中劃著不規則弧線。
卻總是向著一個方向,自己的方向。
守在門外的人及時衝了進來,給瘋癲的夏玉宇注射了鎮靜劑。
李陽驚魂未定的半趴在床上,看著眾人忙碌。
夏玉宇很快安靜下來,睡著了。
這不是睡著,這是昏迷。
人走了之後,房間裏恢複了夜的寂靜,李陽瞪大了眼睛盯著夏玉宇,再累再困也不敢入睡,生怕睡夢中突然驚醒,那張恐怖猙獰的麵孔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