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人人皆知,季淩有很嚴重的潔癖。
果然,這位仁兄的眉頭瞬間皺成了川字。
“去客房,給我洗幹淨。”
季元豪隻得乖乖離開餐桌,走進衛生間。
再次坐回到位子上,季元豪不時拿眼看他哥。
季淩無視,一點點將食物向漂亮的嘴巴裏送。
他的胃口,一直都不是特別好。
“阿嚏!”季元豪沒忍住,一個噴嚏噴出老遠,接著該死的鼻涕水又來了。
“咣當!”季淩把刀叉丟到桌子上,用力扯下胸前的餐巾,轉身便走。
“小少爺,您昨晚從外麵睡一宿,不會是著涼了吧?”昨晚那個送楚立夏休息的女傭,關心地問。
“瞎扯!”季元豪反駁。
“哼!我看到你從夏小姐門前打的地鋪,還能有錯?”
季淩的耳朵向來靈敏,十多步的距離,再加上餐桌上靜得出奇,女傭的話他照單全收進耳朵裏。
真是沒出息,到底是不是他那個戲精媽生的?
走出豪宅的三個人,好容易網上預約,打到一輛舊的都要報廢的車。
錢五兒皺著眉頭不想上。
楚立夏好說歹說,才勉強擠了進去。
撲麵而來的煙味兒,讓楚立夏一陣反胃。小童也是,捏著鼻子做無比痛苦狀。
“早知這樣,還不如讓那他姓季的送我們。”錢五兒開始抱怨。
這丫最善幹的事兒,就是這個。季元豪送他們的好意,是她拒絕的,車是她約的,最後,憤憤不平的,還是她。
“話說這三天,你都在她家?在她家幹嘛?表演舞台劇?”一想起三天來她連續請假尋找楚立夏,被主管罵的狗血淋頭,最後這姐妹兒竟然出現在季淩家的別墅裏,她的火氣就蹭蹭往外冒。
“住也就住吧,打個電話會死啊?”毫無疑問,這才是關鍵。“講真兒,要不是你成了網絡紅人,姑奶奶早就報警了。切!”
楚立夏知道錢五兒就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順毛驢,她心裏有氣,也是為她好。於是陪著笑解釋自己的手機沒電,如何在大雨後暈倒等,進行詳實的彙報。整個過程,獨獨將季淩抱他去醫院的事兒,故意忽略掉了。
“姐姐,你忘了說,是壞叔叔把你抱到醫院的。”小童仰著小臉開口補充,那樣子,分分鍾都在等楚立夏的表揚。
“壞叔叔?”錢五錢懵圈兒,“哪個壞叔叔?”
“就是……”楚立夏已經快速伸手,將小童的嘴巴捂住。
“你別聽他瞎說,哪有什麼壞叔叔?是個陌生人。”
“楚!立!夏!”錢五兒一張臉一下沉了下來。“我問你,咱在一起混了多少年了?”
“大學四年,工作……”
“我們家的事你知道多少?”
“你爸出軌,你逼著你媽跟你爸離婚;你背上長了一個瘊子,說殺福氣,想做又怕疼;你擦屁股……”
“行,行,行了!”錢五兒望望前麵笑的臉上長出無數褶子的中年老司機,連忙打斷,“那你連個男人抱你這種狗屁小事兒都瞞我,你對得起誰?”
楚立夏耷拉著腦袋,蔫了!
“是姓季的。”她低低的聲音,感覺隻有自己聽得見。可隔著小童的錢五兒,還是做了個跳起的動作。她斷定,這是在出租車上,要是在陸地,她追幾百公裏也得把她按到床上,咯吱她的腋窩,讓她笑的幾乎背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