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道:“若不是因為小雨,本宮豈用擔心這些種子?”

“是!”許久,他從牙縫裏憋出了一個字,撐著油傘飛身躍向空中,油傘頂著風的引力大大減少了冷劍的敏捷度,他索性扔掉手中的油傘,在空中抓蒲公英。

我滿意笑開,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你家主子舍得把你交給我折磨,咱還會心軟不成?!

“有你的。”禦風低低說道,不冷不熱的口氣略帶讚許,他似是已猜到我要的效果,這是我們第一次如此有默契。

雨水濺濕了衣裳,如禦風所說我們躲進浴池梳洗,他幫我運功調息,他說若不是他肉身裏保留了禦風的內力,那日恐怕救不了我,想起那日的情景我大罵他沒用,不過話說回來,這麼個小正太武功即便再高力氣也不及大人,若不是他懂得用毒,那日的黑衣人豈會這般容易解決?

我穿著內衣泡在溫水裏,禦風從我手心推進內力幫我調息,一股暖暖的氣流順著心脈流暢,血液衝刺下我的身子慢慢舒適過來,突然感覺全身充滿力量。

“待見到月白,他自會叫你調節內息。”他用異族話跟我交談,語氣雖淡卻隱著恨意,我的八卦細胞又開始泛濫,“你好像很不喜歡小白?”

他不語,殺氣瞬間把我包圍,我立馬刹住了話,不作聲,雖說禦風現在的內力大不如前卻懂武功,硬拚我肯定不及他!

“乾天健,坤地順,震雷動,巽風入,坎水陷,離火麗,艮山止,兌澤悅……”他低低念道,是易經,“你怎麼知道這些?”我轉身,目光對上他無波的眼眸,他白了我一眼,“說你白癡還不承認!”話畢,他有些失言的抿住了嘴。

“是不是有時候控製不了禦風的身體?”我無瑕其他,這號“白癡”怎麼都不像是阿史那說出來的話,但每次他脫口而出後便是震驚。

禦風點點頭,“畢竟,是他的身體。”

原來……就像我有時候會做些很奇怪得夢,還有一些莫名的記憶,原來這是身子主人本能的反應。

“你還沒說,那才那些是什麼?”

“你記得這個,竟然不知道是什麼?”我直視他,忽地想起那日其其格誤闖卦圖之事:“額格其,我很怕,很怕!”

“知道怕,為何要貪玩?”

那日的氣氛明顯不對,而圍繞在其其格與秋月白身旁的敵意並不是我的錯覺,難道……我震驚不已,禦風則是冷笑:“你終於明白了?”

“你竟然利用其其格?!”我咬字而問,心中怒火噴勃,“你可知道那日有多危險?她才多大的孩子,你還有沒有人性?!”我的情緒很是激動,他卻是置若罔聞的態度,我氣急,動手打他,他借力將我推到浴池的另一邊,我連退幾步,喉嚨嗆水,當掙紮起身時卻見睡眠幻出幾個字:仲秋月,豫州失守,四國交戰,烽火再起……

“是不是這樣?”禦風冰冷的眼裏劃過一絲欣喜,我看著他覺得有些膽寒,他竟然想滅大華!

我發狂般捶打著水麵,想打破水麵上的字跡,“你處心積慮到底為何?!”

“我要奪回一切,包括其其格!”他臉色一變,漲紅的小臉泛著青白。

“其其格?”我冷笑,眼中滿滿的鄙夷,“你認為段文常是虛的?你要安插其其格在段府,她就在段府,你想讓他走他就走?!”

“她是被抓進去的!”他怒了,低吼的嗓音裏略帶悲涼,我整個人猶如被定格了,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她是段家的人質。”他輕描淡寫的帶過,之後陷入沉寂。

阿史那是皇子妃,她的女兒怎麼可能是人質?如果其其格真是段文常跟阿史那的女兒,他怎會舍得拿她為人質?再說,阿史那如此痛恨段文常碰她的身體,即便是有了也不會生的,這是我的猜想,我忽然覺得段文常的話有問題,至於是什麼問題,暫時還想不通。

知道了禦風的心思後,我有點不能接受,雖說我對這地方沒什麼好感,當知道豫州要陷入困境,心中很不是滋味,我下命令要禦風、冷劍不準近我的三丈之內,自己在園中對著蒲公英發呆。

冷劍偶爾轉過臉來看看我,每次目光交視他都有些木訥,我沒心情理他太多,繼續對著蒲公英發呆。

忽然,一陣冷風刮來,周圍蕩起了塵埃,渾濁了所有人的視線,我聽到禦風跟冷劍在喊我,但是另一個聲音為我接下了話,“半個時辰後,我會將他帶回。”是那熟悉而清雅之聲。

“小白……”我安心的倚在他寬大的懷中,隨他帶著我翻牆而出。

秋月白帶著我穿過花林,來到一片竹林中。

風拂過,透心的清涼,這裏很幽靜,竹葉的唦響伴著時有時無的蟲鳴給人愜意舒適之感,我看著眼前的一切如同進入了仙境,陽光透過密葉灑落於地麵,是那種令人溫暖的感覺,竹屋內升起淡淡輕煙,還有那用竹子所做的椅凳,華麗的裝潢,卻有著簡樸的美,這裏給我一種絕塵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