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叫我,回頭,是位華軍打扮的男子,下意識打量,不理他,免得上當受騙!
“姑娘,可記得東廂磨墨的日子?”他又道,我腳下一滯,不由得想起了小白,“哈皮爸是爹……”他又道。
真的是小白?我轉身,他再度道:“生日快樂,秋公子無暇過來接蔓兒姑娘,派屬下前來接應。”
我遲疑了下,他所說的話我隻對秋月白說過,而且他叫我蔓兒。
“四處戰亂,姑娘獨自行走實在危險,秋公子不放心,讓屬下前來保護姑娘。”
是啊!我沒有武功,體內的內力也不知道怎麼發,也好,有人照應,於是,我上了士兵的馬車。
我從來沒到過青州,對於這裏的一切不熟悉,再加上我是路癡的關係,有地圖沒有指南針也無用,坐上馬車,我便開始昏昏欲睡,最近實在累,心累。
七日後:
“頭好暈,好暈……”我怎麼會覺得頭暈,不對啊!就算困也不可能一覺睡了便起不來,掀開轎簾,轎外是陌生的地方,依時日計算我們應該到地方才對,而眼前的並不是荊州也不是虎牢關,揉揉太陽穴,全身無力,難道……
“停車,停車……”掀開轎簾無力的叫著,那侍衛不像初次相見那般有禮,他對我的喊好不理會,“快停車,不然我跳車了!”到底是誰?誰知道我跟小白之間的秘密?難道是……
“籲!”轎車終於停下。
“稟報小王爺,人已帶到。”
“恩,重賞!”轎外傳來對話聲,士兵的聲音還有那曾經是我最熟悉的嗓音,聲喉沒有原來的沙啞多了一份男子的沉穩,是他!
我不再說話,呆呆地坐在轎內,多少次我在夢中見到他,多少次我期盼著與他見麵,但眼下,我卻高興不起來。
“怎麼?不是要跳嗎?”轎簾被卷起,熟悉的容顏映入眼簾,啡色的發絲,俊美的輪廓,瀲灩的紫瞳,還有那襲合身的黑色束身錦衣,正是段夜淩。
我看著他的臉漸漸逼近,鑽心的疼痛襲來,他知道我跟小白之間的事,甚至可以說他知道我的一切,是不是代表著段夜淩從未單純過。
“噗……”一口血噴出,濺濕了段夜淩的黑色錦服,他臉上的笑出現了片刻凝滯,我從他冰冷的眼裏看到了一絲憐惜,隨之,他狠絕的笑代替了這一絲憐惜,“隻有本王能救你,想活命、求我。”
段夜淩的話打消了我最後一絲希望,心苦澀不已,體內的真氣瞬間沸騰,衝擊著我的心口,痛蔓延全身,腥甜再次衝出口腔,血染紅了車轎,段夜淩伸出手欲將我攙扶,我避開了,對他吃吃笑道:“我不會求你,永遠……”話畢,又是一口血。
“桃花!”我幻聽似的聽到小屁孩那沙啞的嗓音正喚著我,而我倒進了那溫暖的懷抱中,是小屁孩的味道,那種帶著童真稚氣的味道。
“你的經脈為何會全亂,是誰傳給你的內力?!”段夜淩拚命的搖著我的身子,淒厲的叫喊聲將我帶進了黑暗……
桃月初,我第二次毒發,醒來後便藥不離身,每日兩碗中藥,早晚各一次,服藥後心口的疼痛稍有所緩解,為了讓自己心裏好受點,我把這服藥的情況當做是段夜淩給我陸續送解藥。
“小姐喝藥吧。”熟悉的女聲傳來,抬眸竟然看到那熟悉的麵孔,是水琢!
“水兒,你怎麼來了?”我激動的握著水兒的雙肩,續而檢查她的鬢發邊緣確認她不是易容的我才保住了她,“你怎麼來的?怎麼會來?!”
“是紫玥王爺讓我過來侍候娘娘的。”水兒也抱著我,“娘娘,你是娘娘還是心月殿下?”
“心月……”我放開水兒,“心月怎樣了?不,是禦風,禦風到底怎樣了?”
“你是娘娘,不是心月殿下……”水兒傷心落淚,“禦風走了,心月殿下不在了,她不在了……”
水琢是自願來南詔的,禦風在掩護其其格回突厥的路上陣亡,她認為禦風的靈魂會回到她的軀殼上,這是水兒最後的希望,然而在見到我的這一刻她徹底死心了。
禦風的屍體被其其格帶回突厥的寒冰湖冷藏,而真正的禦風卻在段天譽的身上,他正為公子月效命,水兒在知道我不是心月的次日便離去,她堅決相信阿史那沒有離世,因為數年前,秋月白曾說過阿史那的享齡為二十,但當靈魂和肉身分離,是否心月還有二十的享齡呢?為何我總覺得我將會代替心月活完這剩餘的兩年?
段夜淩把我留在他的軍營中,我們隻是一營之隔卻見不上一麵,他說要拿我試藥,但頂著被試藥名義的我卻過著主子的生活,這裏經常有各色表演,下人說是紫玥王爺看不上眼的戲班所以順便便宜我,這個順便倒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公子月,當日他為了掩護我而受傷,說的是順水人情,今日段夜淩安排戲班是順便便宜我,真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