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睜開眼睛,眼神堅定。
我一怔,他壓下`身子,下巴枕在我肩膀處,解釋:「我們結婚吧!立刻、馬上、對!」他彷彿突然醒悟,掀起被子翻下床站在衣櫃前找衣服。
看著他匆匆忙忙的樣子,我覺得有些好笑,卻見他轉頭看著我:「不起床嗎?」
我指了指窗戶,又指了指床頭櫃上的腦中,提醒他:「現在是淩晨四點二十三分,離民政局開門還有,多少個小時來著?我沒去過民政……」
他走到床邊,跪在我麵前,捧著我的臉親了親我的唇:「那我們就去那兒等著。」
當我們從家裡出來的時候,天空還是深藍色,路燈還亮著,街麵上偶爾有一輛車疾馳而過。
我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他,他眼睛下方還有一團青黑色,但精神卻很好,唇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看著他這樣,我的心情也變得愉悅了。
民政局離我們住的地方挺遠,自己開車也得一個小時才能到。
當我們到民政局門口,天已經亮了,紅彤彤的太陽掛在東邊,這座城市沐浴在陽光下,顯得生機勃勃的。
還沒到時間,我們倆坐在車裡補眠,但或許是心情太過興奮,我們倆都睡不著,對視數十秒後,忍不住一起笑了起來。我湊過去親吻他,雙手摸著他臉部的輪廓,我想觸碰他,想摸他,就像是得了肌膚飢渴症,隻對他一個人。
我們忘情地擁吻,忘了這裡是大庭廣眾,忘了跑車沒有頂,也忘了時而會有行人經過。直到氣喘籲籲,我們才鬆開對方,他的眉眼飛揚,從口袋裡摸出兩個盒子。
紅色的方形禮盒,並不大,這種樣式一看就能讓人猜到裡麵裝的是什麼。太過驚喜,我忍不住摀住了嘴巴。
他打開車門出去,繞到我這邊打開車門,跪在我麵前,打開戒指盒:「婧婧,嫁給我吧!」
並沒有甜言蜜語,就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卻讓我忍不住淚流滿麵。我哭著笑著將手伸到他麵前,他為我戴上戒指,起身後彎腰一把將我抱入懷中,旋轉著。
他放下我後我頭有些發昏,不經意間看到有些人站在不遠處,麵帶笑容,忍不住燒紅了臉。他將另一個戒指盒,遞給我:「婧婧,幫我戴上。」
戒指的樣式很普通,白金的指環,上麵綴著碎鑽拚著字母,那是我們名字的第一個字母的大寫:H&J。他的手指修長,指節分明,瘦得很,皮包骨頭,沒什麼肉,皮膚也不算白皙,卻意外地好看。
為他戴好戒指後,我將手和他的放在一起,陽光下,碎鑽折射出數道光線。
「倒時間了,」他看了眼手錶,鎖了車,攬著我的肩膀向民政局走去。
可我們沒能走進大門就被攔住了,守在門口的警衛麵露不耐,皺著眉說:「大週末的過來幹什麼?今天不上班!」
我一愣,抬頭看向他,他的表情不太好,唇線繃得緊緊的,拿出手機看了眼,的確是週六。我和他對視著,忍不住笑了起來,他的臉色卻黑得厲害,僵硬地說:「那,我們後天過來。」
回到車上,我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後視鏡裡,我看到臉色蒼白的女人悲傷的表情。
我知道,不會有第二次了。
他將車停在停車場,下車後繞道我這邊為我開車門,我沒動,抬起頭看著他:「我先出去一會兒,待會兒回來。」
他的臉色一變,問:「去買菜嗎?我陪你一起去。」
「不是,」我低著頭,左手摸著右手上的戒指,「去喬氏。」
「我陪你一起去。」
我抬起頭,看向他,這段時間他總是露出這樣的表情,恐懼、慌亂、脆弱,任憑他如何冷靜,早已學會麵不改色,卻也藏不住這些情緒。我將手搭在眼睛上,不說話,氣氛有些沉悶。
「好,」他點頭,「我送你去坐車。」
在小區外攔了計程車,上車後,他輕聲說:「路上小心。」
「嗯,」我點頭,他退到路邊,我喊住他,他看向我:「嗯?」
「阿航,我愛你。」
「我也愛你,」他勾起唇角,露出一個笑容。
在去喬氏的路上,我想起了很多,和他的相遇、在法國的相互漠視、回國後的針鋒相對,在一起後的吵架、和好,我才想起來原來我們已經認識那麼多年,可相處時間卻那麼短暫。如果時光能夠倒流,我一定早點告訴他「我愛你」……
我終於忍不住哭了起來,開車師傅是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見我如此,不解地問:「小姑娘我看你和你男朋友感情很好啊,怎麼哭成這樣?」
我歪著靠在車窗上,哭著說:「感情好有什麼用,以後都不會再見到了。」
是的,以後再也不會見到了,我的生命中再也不會出現一個叫「喬航」的男人,而我,也會從他的人生中消失。
簽完合同後,喬叔叔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他臉上再沒有了平日裡的溫和笑容,神色淡淡的:「阿航很喜歡你。」
「哦,」我應了聲,轉身離去。
離開喬氏之後,我找了個地方充了話費,又給康歡歡去了個電話。康歡歡聽後沉默片刻,嚴肅地問:「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