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踱著步的雪風保持距離,也沒有搶先出手,望著那把幾乎全然透明的冰鐮刀,背脊上升起幾分寒意。
“不說是麼?”雪風繞著擂台走了半圈,將裏浦島逼到自己原先跳上擂台的那個位置,略略低頭歎了口氣,“真沒意思哪……”說到倒數第二個字的時候,她縱身一躍,像雨燕一般輕盈地直接闖向裏浦島的方向,在距離敵手還有兩三人距離的時候就舉重若輕地揮起了手中的鐮刀。裏浦島正要躲閃,卻忽然覺得腳底像是被地麵粘住一般動憚不得——他大驚失色地猛一低頭,隻看見一滴什麼東西突然從眼前墜落於地,還沒看清楚地麵上被那越來越多的滴落液體染成什麼顏色便眼前一黑,完全失去了知覺。
“怎麼可能!她的速度也不見得有多快!裏浦島怎麼可能躲不過去!?”站在一旁觀看的黑桃太郎咕嚕一聲咽下了一直在嚼的口香糖,抓住身邊老者的肩膀發出質問:“你不是說以我們的實力進決賽絕對沒問題嗎?他連道具都沒用出來就被……”
“放開!”被他抓住的老者嫌惡地甩開黑桃太郎,順便撣了撣皺了的外衣,瞪著雪風非常迅速地用鐮刀挑開被嚴格劈成兩半的屍首,從裏浦島背後的魚簍中取出一個用咒術繩縛著的漆盒,硬是捏緊了拳頭才抑製住去奪回道具的想法。“不中用的家夥!死了就死了!沒有他我們就進不了決賽嗎?!”
“有沒有他你們都一樣進不了決賽。”雪風跳下擂台,笑吟吟地麵對著三名裏禦伽隊選手的逼視,用手指彈了彈漆盒的盒蓋,用滿不在乎的調子問道:“喂,介不介意告訴我這裏麵是什麼?”
“你!”黑桃太郎被她這一類似侮辱的舉動激得暴跳如雷,一邊往擂台上跳一邊衝司儀大喊:“快擲骰子啊!你這娘們兒還愣著做什麼!快點把我擲出來!我好殺了她!!”
“啊,好、好的。我馬上就擲!”司儀小兔被吼得打了個嗝才扔出手裏的骰子,最後竟擲出了不在場的“吏將”名字,無奈隻好在黑桃太郎殺人一般的眼神底下重新擲了一回。可惜結果還是令那暴躁的黑桃太郎很不滿意,兩個骰子毅然決然地轉出了“自由”和“死死若丸”的字樣。
“喂,你們誰上場?”似乎很高興自己可以大展身手的死死若丸施施然邁上了舞台,引發了幾乎每一位女性觀眾的愛慕與喝彩,觀眾席上瞬間飄起了好幾麵“支持死死若丸”“死死若丸樣,我愛你”之類的標語旗幟。女孩們的加油聲雖然大多甜美俏麗卻充滿了血腥味道,不是“殺掉他們全隊”就是“哎呀,不要殺陣”或者“不要殺凍矢”之類的爭執。
“唉——果然還是帥哥受歡迎啊。”畫魔衝把手中漆盒扔給小佑保管的雪風笑笑,難得說了句笑話:“咱們兩個可以算是同病相憐。”
“還是我上吧,不過,如果我輸了,你們要替我報仇呀!”雪風回頭朝隊友們眨了眨眼,雙手一合,分開的時候巨大鐮刀迅速縮短化為兩把半米長的柳葉刀。女孩用雙刀互擊兩下,滿意地聽了聽刀刃磕出的叮叮脆響,這才重新躍上擂台,開始仔細審視自己的對手。
“說起來我還真的不太明白為什麼你會這麼受女性觀眾的歡迎。”瞄了在擂台邊上靜靜地擺著POSE,沒有立即開打的死死若丸一眼,雪風毫不客氣地說出了自己那有些欠抽的觀點:“我覺得陣還有凍矢也很帥啊,當然其他隊還有比你帥得多的,可是為什麼隻有你這麼深受喜歡呢?呐,有什麼秘訣可以說來聽聽麼?”
“這種問題你應該去問那些熱情的觀眾吧。”死死若丸展顏一笑,令原本俊俏當中就帶了一絲妖魅的容貌顯得更加奪目,著實又掀起了看台上的一輪叫好。“裏浦島那個家夥是一時大意才會被你事先留在擂台上的冰雪妖氣凍住,打敗那樣蠢笨無能的對手也算不得什麼。”說到這裏,死死若丸目光流動,語調驟然輕佻了兩分:“如果麵對我這樣的對手你還有時間發揮實力,也許到時候我會戀上你也說不定喲。”
“是麼,可惜,我永永遠遠都不會戀上你啊。”雪風唇角微勾,右手舉刀抬至與眼齊平,很自然地比了個起手式。她和死死若丸選擇了同樣的純白服飾,風格也有些相似,兩人隔著整個擂台默默對峙,很有些傳奇故事中師兄妹或者青梅竹馬因為某些不得已原因而不得不血戰到底的味道。
“開始!”伴隨著司儀小姐的指令,雪風左手一動,飛快地將柳葉刀朝死死若丸的方向甩去,隨後立即聚集妖氣在空手裏重新凝結了一把短刀,三刀齊上,開始一塊兒招呼那看上去很鎮定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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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L-力戰裏禦伽(三) ...
眼看對手的刀刃快要落到自己身上,死死若丸不慌不忙地側開一步,從衣袖裏扯出一條輕飄飄的披紗朝雪風迎麵蓋過去。雖然那半透明的薄紗看上去實在沒什麼殺傷力,警覺的雪風仍是硬將身形頓了一頓,一個墊步與其擦身而過,雙手一合,兩把短刀驟然化為一杆長槍,點挑戳刺,謹慎地與敵人保持開一段距離。
“懂得避開我的‘死出之羽衣’,不錯。”死死若丸如閑庭信步一般避開雪風的猛烈攻勢,用長輩對待晚輩的點評姿態微笑地單手按上腰間的黑色長刀,“那我也稍微認真一點吧,讓你看看我真正的武器。”他拔刀的姿勢頗為瀟灑,望向雪亮刀鋒時麵上突然顯出一瞬間的猙獰之色,白皙俊秀的臉龐驟然扭曲,仿佛突然被青麵獠牙的魔星附了身,不再是翩翩公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