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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上:隔開小半條直徑距離對峙著的是外形截然相反的兩名選手:右邊那位身材高挑隻露出狹長雙眼的,秀發和黑衣在風中飄來拂去,像夜空下的旗幟一樣;左邊那位俊俏帥氣套著一件鵝黃色長馬甲的則被無數紛紛揚揚的輕紅花瓣包裹在當中,猶如春神下凡——怎麼看怎麼都很夢幻很華麗,如果不是周圍傳來肆無忌憚的各種血腥加油聲喝彩聲,幾乎會讓人以為這裏不是生死相搏的比武場,而是某部偶像劇的拍攝基地。

妖狐化身,還有飛影的黑龍波第二階段——想到馬上就可以看到那兩幕經典得不能再經典的大戲,雪風禁不住心潮澎湃——妖怪身體裏並沒有人類那樣的心髒,隻有一個妖氣核心起著類似的作用。通常情況下,像雪女這樣生命接近於無限而且生性平和的妖怪,核心的搏動頻率能低至十分鍾一次。不過雪風現在能明顯地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或者說妖核震動)幾乎達到了一分鍾十次。隻是,隻是好像不僅僅是總決賽的緣故……

一股異樣的暖流從女孩的眼角滲了進來,逐漸蔓延到全身——對絕大多數雪女來說,溫暖是她們所痛恨的東西,盡管尋常的熱度並不能造成實質上的傷害——這泓暖流如若無物地穿過雪風驚慌中凝聚起來的冰雪妖氣,然而卻沒有帶來一丁點兒本該有的灼痛之感,反而如同春雨朝霧,細細密密溫溫柔柔地浸潤了她的整個身體。雪風隻覺得眼前一黑,周圍的熱火喧囂就完全化成一片幽暗的灌木叢林,明亮的星光勾勒出遠方丘陵的曲線,鼻尖嗅見的是濃烈的血腥味道和著不知名的草木香。

“奈落,你確定你的夥伴們會在這裏與你會合嗎?”雪風還沒搞清楚身處何地就聽見“自己”發出一句這樣的問話,雖然是熟悉無比的聲線沒錯,卻比平常聽起來要成熟那麼一點點,還帶著些獨特的口音,像是二長老和三長老的某些口頭禪,奇異而又古老。

“是的,他們很快就會出現在這裏。”前方一個原先被雪風以為是樹影的黑色輪廓動了動,他那冷漠中微微帶著磁性的音色給人一種內斂而沉靜的感覺。“不過,我比較傾向於稱呼他們為部下而非夥伴。”

因為麵前的家夥很吝嗇地隻給了個背影,雪風隻能看到一頭跟鴉相似的長發,烏黑順直,仿佛隨時可以迎風而起,可以用作“風蕭蕭兮易水寒”的背景圖片。不過她很明白這個妖怪不可能是鴉——鴉的妖氣明顯帶有TNT的火爆味道,不像他,無需壓抑便已經凝練得仿佛山岩一般。

“那麼,你是把我當成部下還是夥伴呢?”雪風再次聽到了“自己”的聲音,音質纖麗,包含著純粹的好奇心和一點點撒嬌的味道。

不妙,很不妙——女孩本能地從心底生出一陣煩悶,如果做得到,她一定會拔腿就逃。可惜當前的狀況是她隻能乖乖地待在“自己”的身體裏,左手別在背後,指尖輕輕撚著一片五方手裏劍形狀的冰片,忐忑地等著“她”詢問的那名男子做出回應。

“你和他們,當然是不一樣的。”黑發妖怪的回答當中帶了些溫文的笑音,似乎令發問者非常滿意,也沒追究在雪風看來很重要的到底是“不一樣的部下”還是“跟部下不一樣,是夥伴”的問題,扔開手裏劍往前邁了小半步,歡快無邪地說道:

“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哦,我想起來有一種很稀有的果實可能有用,再過一段時間我一定能治好你的舊傷!到時候你要怎麼感謝我呢?”“雪風”發出數下細碎的淺笑,然後突如其來地歎了口氣:“我要是正常的雪女就好了,那樣的話就不會從一開始就延誤最佳的治療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