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想不通啊……”雪風發出一聲長歎,小閻王也跟著和了一聲,而後半是玩笑半是認真地提議道:“想不通的話要不要自己去看看?我可以叫牡丹把你帶到三途川邊上,凝望河水可以找到一些前世前前世的回憶哪。”
“免了。我知道自己的前世絕對不是雪姬。”
雪風很爽快地拒絕了小閻王,而後聽到那幼兒長相的大齡青年發出一陣輕快的笑聲。
“怎麼可能不是!”小閻王笑得連眼睛也眯縫了起來,小胖手指隨著笑聲顫顫地點來抖去,看上去頗有些商店裏那招財貓的品格:“你可以說我靈氣不高也沒什麼特長,不過這辨識靈魂可是咱一出生就有的絕活,不然你以為我憑什麼當閻王呢!不信的話我就親自帶你去三途川看看怎麼樣?你要是不能看到雪姬的記憶我就把川裏所有的水都給喝了!”
“不要,就算閻王也會被三途川裏的水給嗆死,我可沒那麼狠心。就這樣吧,好像您已經不能給我更多答案了。那麼,再見。”雪風在小閻王再次賭咒發誓之前便離開了他的辦公室,與一直看守在門外的牡丹一起回到人界。雖然經靈界高級官員解釋之後女孩心裏還留著那麼一點疑惑,不過整件事情的脈絡已經非常清晰,雪風對此表示相當滿意。
但是,在前往魔界之前還有最後一名需要麵對的人物。
抱著對未來的一絲迷茫,雪風帶了很多手信在最近的那個周日去拜訪了幻海;雖然不可避免地又被教育了一番,那種純粹出於樂趣才戰鬥的熱血沸騰卻讓前幾天一直心思過重的女孩很是喜歡。從某個側麵來看,幻海和幽助一樣是熱情外露講義氣所以很招人待見的典範,不過前者有深厚的閱曆為底,因而更為練達通透——所以盡管雪風又被揍出幾塊青腫來,心裏卻沒有一點怨恨,反倒覺得比之前來得心情舒暢。
例行的訓練結束之後,肩負著重要使命的鈴木一眾謹守一貫的作息習慣,很快就陷入了深沉的夢鄉;幻海老師也背著雙手踱回房間去睡她的美容覺;隻剩下雪風一個百無聊賴地坐在走廊上。由於這裏的主人很懂得欣賞野趣,草籽已然轉黃的狗尾巴草跟蒲公英還有各種蘭草瘋長糾纏在一處,葉片摩攃的時候會漾出青澀的草香和沙沙的聲響,令人想起那遠去褪色然而格外美好的童年。女孩將木屐甩到一邊,赤著雙足像玩水一樣撩著廊外的野草;身旁還放著一個茶盤,隨時可以倒出香香的大麥茶喝一口,真是愜意無比。
憶及剛開始的時候自己曾經對藏馬有過沒來由的恐懼,雪風翻來覆去想了很久,卻怎麼也拿不定主意待會兒要怎麼開口問他問題。
如果、萬一他真跟那件慘案有關,那該怎麼辦?
或者,根本就是黃泉已經查過自己在人界和藏馬有些交往,所以故意說出那種令人生疑的話?畢竟他有著作為最高掌權者的立場,雖然不提倡屬下鬥個你死我活,但是總也不會樂於看到臣子之間過於親密。
雪風想得入神,不知不覺就到了深夜,掛在簷角的銅鈴被夜風吹起叮當的同時布置在庭院東北角的一處結界也有了異動——那是靈界特攻隊在小閻王的準許下特別開辟的一條境界通道,允許某些信物持有者通過;而所謂的信物其實是一種類似魔封環的器具,裏麵儲存了小閻王的一份靈力,能夠暫時性地開啟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