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是虐的重頭戲……我發4
50
50、I-淚水,謊言 ...
作為一名高標準嚴要求的準新娘,魅由對自己當晚的學習成果十分滿意:這一批鬆餅呈現出漂亮的奶油黃色,上麵鋪陳著各種各樣的果仁和巧克力末組成各種可愛的圖案,香甜的味道在幾十米外就能勾得人食指大動。那外層酥脆內裏甜糯的完美口感簡直令人著迷——所以盡管雪風幾乎是一接到報喜電話就往家跑,到達的時候魅由已經吃下了三分之一直徑達四十公分的大鬆餅,而且正準備罔顧保持身材的誓言,在其他人回來之前將剩下的甜點統統吃進肚子裏。
“呃,其實……”聽到門響,魅由的第一反應是承認錯誤並交出手中的鬆餅,可惜雪風並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衝上了自己房間所在的二樓。“其實……好吧,我還是給你留著好了。”被這麼一打攪,魅由心虛地收好了點心盒,肉痛地將其推到一邊;有些煩躁地迫使自己不去理會那縈繞於口中的美妙滋味,時刻準備著雪風的重新出現。然而隻等了兩分鍾她就已然經不起誘惑,小小心心地掀開點心盒,做賊一般一小條一小條地切下裏頭的鬆餅緊張地吞咽……
可憐的魅由完全沒想到雪風現在根本無心欣賞她的得意之作,更不會跑下樓來搶她的鬆餅吃——雖然妖怪的嗅覺至少可以達到人類的數十倍,雪風這會兒完全聞不到那股令人愉悅的濃香;事實上她完全感覺不到周遭的一切,隻是憑著本能才得以回到自己的房間。麵色慘白的女孩直至撞上房門才降低速度,她推開門緩緩地一步一步向前走去,卻根本不知道每一腳都踏在何處。
快要走到床鋪邊上的時候,雪風覺得腳底一滑,麻木地順勢撲倒在地上,膝蓋重重地磕上了地麵。她呆呆地跪坐了好一會兒才微微低下頭,映入眼簾的是或深或淺的黑暗底色,好多溜溜的圓點像夜空繁星一樣閃爍著微弱而熟悉的光亮。
好奇怪……這裏……是我的房間麼?
雪風定定地瞅了許久才開始混混噩噩地思考,光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念頭就耗盡了她現今所有的精力,如同下一秒鍾就要報廢的機械,鏽蝕得即將化歸塵土的齒輪在顫唞地轉動著最後一圈。
為什麼……有這麼多亮亮的東西?
仿佛初生嬰兒,腦中隻餘一張白紙的雪風好奇地伸出手去,動作極慢極輕,花了半分鍾指尖才觸上其中一個光點——幾乎還沒感受到物體的實質,那小珠子就滴溜溜地滾到門邊,撞到正好從外麵被推開的門扉之上,擊打出細微卻清脆的嗒一聲。
意識到私密的領地遭受入侵,飽含殺意的妖氣條件反射地從女孩身上綻出,冰寒尖銳,如同絕對零度之下的鋼針。“魅由,如果沒有足夠好的理由……”雪風抬起頭來,當她終於看清門口那個身影,原本即將出口的威脅瞬間化作一劑可怕的毒藥,一方麵燒灼著她的咽喉直至內腑,令她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另一方麵又凍住了她的骨血,令她無法做出任何動作。
她眼睜睜地看著那紅發少年閑庭信步般地走進屋來,在三步之外停下,而後極其隨意地彎腰撿起一枚曾讓她十分困惑的光點——隻在這個瞬間她才認出那是什麼……
“雪……”
“沒零花錢了!”雪風聽見自己的聲音打斷了藏馬的說話,卻感覺不到自己的發聲器官在運作;好似身體已經被某個外來程序控製,而她本身不過是個茫然的看客。
“我沒零花錢了……你知道的,冰淚石在黑市上很值錢。”女孩若無其事地站起身來,冰涼清新的聲音似乎跟平時一樣鎮定自若。也許那雙死寂的眼眸和略微顫唞的身軀會透露出她此刻的真實心情,隻是此時夜幕低垂,即便最敏銳的觀察者也難以覺出什麼異樣。
“……的確。”藏馬收緊手指,將那顆冰淚石握於掌心,覺得上麵好似帶著能夠造成凍傷的低溫;麵上帶著一貫的微笑,優雅而自信,好似世上的一切都逃不過他睿智的凝視。“我在樓下遇見魅由了,她看上去很好。”
“啊,對的。”輕快如山間小溪的句子從雪風口中跳出來,盡管她那一會兒空白一會兒又完全混亂的頭腦完全辨別不出那些音節組合在一起的意思。“魅由很好……聽錯了她的說話然後急衝衝跑回來的我反倒像傻瓜一樣。”
雪風扯出一個傾斜的笑容,終於恢複理智的同時她也開始感受到疼痛:哪怕再小的動作也能帶來刀割一般的痛楚——我真佩服自己——女孩保持著唇角上挑的弧度,用著之前她從未想象到過的毅力挺直脊背。她覺得全身上下每一分每一寸都傳來難以忍受的虛無和空洞,彷如血肉已經被人像魚生一樣一片一片地剜走,連骨頭也被細細敲碎,留在這裏的隻是一個不知道還能被稱為什麼的東西——隻是一個東西,不是人,不是雪女,也不是靈魂。
“雪風……誰?!”盡管感覺到麵前那女孩的妖氣全然不似往常那般穩重,雖然更加冷冽,卻好像隨時可能崩裂布滿裂縫的冰麵;身為盜賊的敏銳直覺卻讓藏馬顧不上其他,直直盯向傳來異動的落地窗。雪風順著他的視線往那個方向望去,發現屈曲著食指在陽台上敲打著玻璃是翁法——靈界特攻隊的副隊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