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已買了不少東西,但是回去後安陽才發現,便是提前列好了單子,還是有些東西沒有買到,實在是家中什麼也沒有,一切都要重新添置,想到這裏她便忍不住問穆洹:“這房子你們是從哪裏找來的?”言下之意是這房子實在也太破舊了一些,便是他們幾人都沒有生活的常識,也該知道這樣的房子是不好住人的。
穆洹歎了口氣告訴她:“偶然路過,隻有這間房子空著,所以就住了下來。”當日情勢如此緊急,自然是推開那間房子便進去了,當時也未曾想到自己竟然會真的在這裏住下來。
安陽驚訝地長了嘴,半天才問:“那,我們這是隨便住了別人家的房子?”
穆洹想了想告訴她:“那房子空在那裏,應該也是許久沒有人住了,我們暫時在此棲身,等到離開的時候,給房主留下銀子就是了。”
安陽想了想,雖還是覺得哪裏不對,但終還是點了點頭。
“都怪我,因為我被人追捕,你們才不得不跟著我藏身在這裏。”安陽有些愧疚,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知道,不論是鄭武還是溫成,都不是普通人,更何況是穆洹,可是如今他們隻能隨自己一起躲在這城郊的破屋子裏,連麵也不敢隨便露。
穆洹看她神情不對,連忙上前牽住她的手說到:“你知道我父親去世之前說的是什麼嗎?”這是穆洹第一次主動跟她提起自己的父親,自然,他沒打算把兩人之間的恩怨全部告訴她,但是安陽其實心中是很想了解穆洹的,聽他主動提起自己的父親,自然是十分認真地聽著。
“他去世前,將這塊玉佩交給我。”穆洹從懷中掏出了自己一直戴在身上的玉佩,交到安陽手中,說到:“這是我父親與母親當年的定情信物,他把玉佩交給我,希望我能交給未來的妻子,帶著她一起過遠離紛爭的安穩生活。”他不是沒想過報仇,即便是現在,每每午夜夢回,他依然會想起父親的去世,皇兄的狠心,可是他一次又一次壓製住了自己報仇的衝動,因為還有安陽,她還在自己身邊,他不想讓她陷入危險之中,若不是她還活著,恐怕如今他也早已死了。
安陽接過手中的玉佩,還帶著溫熱的氣息,抬頭看著穆洹,眼中有淚光閃爍。
穆洹低頭看著她笑了:“你今天接了我的玉佩,以後可不能反悔了。”
安陽笑著攥緊了手中的玉佩問他:‘反悔什麼?”即便沒有這塊玉佩,她也是穆洹未過門的妻子啊。
穆洹一時激動說露了嘴,心中慌亂,眼神也飄忽了一瞬,立馬反應過來說到:“你答應過很快要成親的,如今玉佩都接了,不如我們在過年前成親吧?”
安陽不過是隨口一問,自然也並未在意穆洹語氣中的緊張和忐忑,聽他這麼說,想了想點了點頭:“之前想問黃大夫的,可是昨日事多便忘了,今日回去問過黃大夫,若是他同意了,便按你說的辦吧。”
穆洹喜出望外,雖然之前她也曾答應過會嫁給他,從她醒來那一刻他便擅自決定了她與自己的關係,可是他心中其實一直沒有底氣,總覺得這一切都是夢一場,沒有一點真實感,夢醒了,他們又回到了仇人,恩人的複雜關係中,理不清頭緒,可是她絕對不會嫁給自己。
“那我們今日是不是要買些成親用的東西?”穆洹高興地問。
安陽無奈道:“還沒有跟黃大夫商量過呢,萬一他不同意呢。”她自然是隨口一說,在她心中想著,黃大夫也沒有不同意的道理,畢竟這是她的外祖母跟穆洹的父親定下的婚事,黃大夫一定不會有什麼話說。
因為心中存了心事,穆洹便催著安陽匆匆選過了東西要回去等著黃岐,可是安陽之前跟黃岐說過要學會針線幫他修改衣服的,所以買好了東西便要去找繡娘學針線,穆洹是勸不動她的,隻好跟著她一起去。
大概是安陽看得太過認真,她麵前的一位繡娘看她在自己的繡棚麵前站了這麼久便忍不住抬頭問她:“這位姑娘是喜歡我這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