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學學怎麼做針線。”
她一聽便笑了起來,雖不見容貌,但通身氣派看來,應該不是尋常人家女子,竟然跑到自己這裏學針線了,大概是哪家閨秀有了心上人想做點東西送人吧,她這樣想著便索性起身走到了安陽麵前,悄悄問她:‘姑娘是想學繡什麼花樣?”
安陽想了想告訴她:“也不是什麼花樣,我昨日買了件棉衣,有些太大了,想改一改。”
一句話將那位還想熱心助人,成人之美的繡娘堵在那裏,忍不住感歎一聲:“竟是這樣。”這與自己所想可是差了十萬八千裏了。
大概是因為自覺自己想錯了的緣故,繡娘有些不好意思地招呼安陽到後麵:“既是這樣,姑娘跟我來吧,改衣服跟繡花樣的針法可不一樣,我這裏有些書,送給姑娘看。”
安陽受寵若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到:“這怎麼好意思?”
繡娘看她連忙擺手,忍不住笑了起來,雖說出乎自己的預料,但是麵前這個姑娘想來定是大家閨秀了,想學改衣服竟然來看自己繡花,隻不知是為了什麼緣故,竟然來到這裏學針線。
她索性伸手撈了安陽的衣袖笑道:“沒什麼不好意思的,不過幾本書而已,反正如今我也用不到了。”
安陽隻得隨她往後院走,心中有一些擔心,方才穆洹看自己瞧得認真便去對麵買東西了,說是很快回來,若是他回來見不到自己肯定會著急,不過轉念一想,不過拿幾本書的時間,穆洹應該回不來,想到這裏,安陽便放心地跟著繡娘走去了後院。
繡娘當真是熱心腸,她請安陽坐下後便去一個匣子裏找出了好幾本書,一邊找一邊問安陽:“姑娘定是要給自己的親人做衣服?”她這樣猜測不過是因為想著她們這種大家閨秀,衣來伸手飯來張口,自然不用勞動她們親自動手做衣服,這針線活也隻有在她們表孝心的時候才能派上用場。
安陽聽了點點頭,黃岐雖與她非親非故,但是她心中把他當作親人,連成親這樣的大事第一個想到的也是要問問他的意思。
繡娘看她點頭,笑了笑:“姑娘真是有孝心。”
她拿著幾本書過來,安陽連忙起身接了過來,繡娘拉著安陽坐下說到:“姑娘不必客氣,這些書都不知是什麼時候的了,若不是姑娘今日來,我也想不到把他們翻出來。”她隨手從其中挑了一本打開告訴安陽:“這針線活啊,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是難,不過,姑娘不過是表表孝心而已,咱們就挑最簡單的便好了。”
安陽點點頭,心裏想的卻是,她怕難一點的自己學不會,一件衣服改過了整個冬天也改不好,所以還是從簡單的學起最好。
看安陽點頭,她笑了笑說到:“那姑娘就從這最簡單的一本看起吧,若是有不懂的,姑娘可隨時來問我。”說到這裏,她好像才想起來一樣問安陽:‘還不知姑娘住在哪裏,若是遠的話,姑娘問府上的繡娘也是一樣的。”說起來,她還覺得奇怪,既然是大家閨秀,便是要表孝心學針線,府上也必定有數不清的繡娘可教,怎麼反倒自己跑出來學了?
安陽楞了一下,她自醒來之後就住在那灌風的破舊小屋裏,家中什麼也沒有,雖說知道自己之前曾是郡主,也些許還有些往日生活的記憶,但是也從未覺得自己住在那裏,事事親力親為有何不妥,如今聽到別人說起,她反倒有些反應不過來。
隻不過繡娘將她的一時發呆理解成了難言之隱,心中還頗有些怪自己多嘴,像這種大戶人家,裏麵一定有許多勾心鬥角和見不得人的東西,她既然特地跑出來學,自然是不想讓家裏的人知道,免得被人占了先機,看安陽不說話,以為自己方才的話是惹了她不快,連忙說到:“是我多嘴了,姑娘勿怪,若是有何不懂之處,盡管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