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段(1 / 3)

培,第一眼看見的,就是關沁柔嫩小臉上的幾道血絲。

自然不會是孩子自己撓的。

是誰幹的,為什麼呢?

三歲的小關沁,抽抽噎噎哭訴道:“朱小寶說我媽媽是臭賣貨的。”

秦雨珊心如刀絞,緊緊摟著孩子,半晌不能說話。

博培的老師,訕訕勸慰她道:“沁沁媽媽,小孩子的話當不得真,別太在意了。做淘寶也是一項職業啊,馬雲還是淘寶的呢。

秦雨珊強忍眼淚低應回應說:“我曉得,我曉得。”

曉得什麼?

這個社會,禮貌與教養在一些人眼裏就是軟弱無能的象征。為了被人看得起,活下去。就得學會包裝,哪怕用銅,也要把自己整得金光閃閃,亮瞎別人的鈦合金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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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關重山把貨送回生生發,填好單子辦完手續,已經是月色初染星空。路燈紛綻,把平時簡陋雜亂的貨場也平添幾分暖意溫馨。財務問關重山:貨款呢?

坤哥代關重山回答:“這家是月結的。”

也就是說他還得再回去找那個女人。

關重山把單子胡亂往褲兜裏一塞,聽坤哥對他邀約道:“走,喝酒去。”

路邊攤,劣質酒,肮髒粘膩的桌椅板凳,食物材質來曆不明,美味可口皆因各色添加劑。

可是他今晚不想回家。舒馨的家,充斥著尖利的爭吵,濃重難聞的氣味。房間的家俱,臥室的床鋪,比路邊的小館還要不如。不用放大鏡也能看清楚榻上的汙垢。一想到他將終夜輾轉,與一名肚大如鑼的孕婦並肩抵足而眠,關重山就驚駭得心底亂顫。

好啊,好啊,喝酒。

他與一群搬運,司機,快遞員呼嘯著走出生生發,一路上都有人開著粗豪的玩笑。聽得出來,從前的那個關重山與同事的關係一般一般很一般。因為自始至終,除了坤哥,並無人上前與他勾肩搭背。坤哥附在關重山耳邊說道:“怎麼,憋壞了,要不要哥哥幫你找個人開解開解?”

關重山很不舒服,事實上,他是有潔癖。他努力想,不動聲色的把坤哥推開,坤哥立刻察覺。

“喲,生了病回來,金貴了嘛。”

這是一個充滿男色基情的時代。關重山巨汗,訕訕的說:“生了場病,總覺得不如以前了,才送了一趟貨。就胸悶難受。”

“做咱們這行的,就是出賣青春,做苦力。拿的錢雖然多,但是哪一分哪一塊,不是靠風裏來雨裏去,一件一件送貨才撈到的提成。你呀,還年輕,身子多養養,休息個三五天就沒事了。哪象哥哥我,”坤哥哀歎道:“老了,還不知道能做到哪一天呢,說不定老板看我一不順眼,就把我給炒了。”

“還是做白領好,坐在辦公室裏,風吹不著,雨淋不到。敲敲電腦就有錢拿。”

大家紛紛找凳子在小攤上落座。

春風正好,月色明亮,攤主拉了幾隻大瓦的電燈,喜氣洋洋的把燈光照在每一個人身上。一隻大爐子,被鼓風機呼呼的吹著,焰火明亮異常。鍋起鏟落,麻辣鮮香。這樣的場景,自關重山步入“尚氏”以後,就再沒曾親曆。尚華對他,是真正的看重,除了工作上言傳身教,甚至細節到飲食吃喝。

紅酒要哪個年份的才好,西餐的餐式搭配。

尚華對他說:“重山,別小看了,這些也是臉上的顏麵哪。”

關重山狠狠灌了一口啤酒。

他要回去!回到從前的生活軌道上去。

他不可能,也不願意,借著別人的禸體在泥坑裏掙紮著過完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