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段(1 / 3)

喊:“媽媽,叔叔,叔叔,媽媽。”

周芳生前曾說:“重山,孩子出來後一切都會不一樣。父愛首先是一種責任。你不能生而不養。在這個過程裏,男人得自覺的轉換角色,努力從自己的行為,言語,教養開始重新起步,以力圖讓自己配得上這個新身份。就象是一次新生,你對世界的認知會變,你的期望也會變。或許你會因這種改變而更為強大,或許你會在‘頑強的堅持獨有的自我’與‘新的身份所賦予的新的責任’之間遊移輾轉。

在這種責任裏,你的自我將被靠後,因為你得學會愛,學會無條件的支持一個自你血脈裏分離出去的生命,一個弱小的生命。有些人終其一生也不能做到上述種種,人們指責這種人冷血,不負責任,沒有家庭責任感,其實是因為他沒有足夠的精神力去自覺的促使自己完成這種轉變。”

關重山當時想:看,這世界上有的是這種家長,說的是一套,做的卻又是另一套。他於是冷淡的打斷周芳的訓示,說道:

“就象是您,您頑強的堅持著獨有的自我,卻絕不會基於身份轉變後新的責任就給予我生活與擇偶的自由。甚至您還在母愛的名義下強迫我和一個不愛的女人結婚生子。您做出這樣的事,怎麼還能要求我負起責任去愛那個原本不應該生存在世上的孩子?

如果我自私,任性,沒有家庭責任感,那麼我的言行必定是來自於您的潛移默化。如果我要象你理想中所設想的那樣,完成自我角色的轉變,那麼我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應該是‘在精神上斬斷您對我的不良影響’事實上我已經這樣做了,而您的反應又是什麼,您難道會因為我的舉動而感到欣慰嗎?不,您的回應是立刻躺在病床上,對我喊‘我要死了,我要被兒子逼死了,重山,我都是為了你好。’

媽,您入戲太深,又經常在各種劇本中切換,就算我是您兒子,也很難跟得上您的節奏。當您想要節操的時候,我就得成為道德完人。當您需要過熱鬧世俗生活的時候,我就得跳出來上演各種狗血戲碼。您能消停點嗎?您能象正常的,普通的老太太那樣唱唱歌,跳跳舞,懷著隻要兒子喜歡我就喜歡的樸素心願,平平常常的生活嗎?

看看,看看,您的臉白了,心跳又過速了。我現在都不知道我是該拿一本哲學與您辯論分析人生呢?還是撲上前賭咒發誓的跟您喊‘我錯了,媽,原諒我吧。’然後一回頭該幹嘛就幹嘛。

媽,您讓我很累,您的言行舉止都讓我沒有信心,成為一個真正合格的負責任的父親。不管您說什麼,我都沒法愛這個孩子,至少現在不能。”

是真的不能,所以得隔了一個生死,關重山才能站在關沁麵前表達他的愛。

他對秦雨珊說:“能給孩子換給名嗎?我今天見到一神仙,把關沁的名字給神仙算了。神仙說,這個沁字不好,與孩子八字不合,容易三災八難磕磕碰碰。換個名字吧,比如,關昕媛。又好聽,又文雅。”

秦雨珊很生氣,嚷嚷說:“你怎麼能把孩子的名字給外人呢,我討厭這些封建迷信。再說關沁的出生年月。”

關重山流利而準確的報出年月日,甚至時刻。

“你從哪兒知道的?”秦雨珊吃驚極了,她不記得自己曾經告訴過江梅。

關重山若不在意,大大方方的繼續騙她:“我哪知道啊,要不怎麼說那老頭是神仙呢。我名字一報上,人家就什麼都知道了。除了出生年月,哎,關沁滿月的前一天是不是掉在浴缸裏差點淹死了?還有關沁的左手臂上因為種牛痘所以留下好大一個疤。”

秦雨珊反駁,“這肯定是沁沁告訴你的,肯定是你給沁沁洗澡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