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也不好一把將她推開,隻能耐著性子拍著她的肩膀問:“傷到肚子沒有,哎呀,別哭了。你這一鬧,孩子怎麼休息啊。”
說到孩子,江梅愈發傷心,抽抽噎噎的抬頭問關重山:“我騙了你,你就不難過?”她一身狼狽,汗水,淚水,糊在烏髒的麵孔上,粘粘搭搭的,讓人想愛也愛不起來。唯有一雙眼,活象戲本裏唱的:白水銀裏養著兩丸黑水銀,雙目瞳瞳,靈動非常。內有諸般情緒:疑問,內疚,感激。
關重山在心裏深深歎息,就他這倒黴勁兒,都已是活過一世的人了,還有什麼看不開。非得在這節骨眼上,和孕婦腹中一塊已經成形的肉計較DNA。這不是有病嗎?他伸出手,示意邊上的警官拉一把,爬起來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含含糊糊應道:“隻要你沒事就好。”
江梅盯著問:“你會和我離婚嗎?”
“你會的,是吧?”她的眼淚刷的一下再度流下。嘴裏不停的說:“我不是有意要騙你,我隻是不想讓孩子成為私生子。我知道我不好,我壞,我壞。”江梅刷的一下給了自己兩耳光。下手又重又狠,兩頰頓時血紅。
“哎喲,你這是幹什麼。”警官比關重山反應更快。江梅不顧一切大哭,這滿屋的人,消防,特警,醫護,片兒警,還有老關,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孕婦發彪而束手無措。江梅四腳朝天,中間一個肚子鼓得象腫大的氣球,似乎馬上就要脫離地心引力,飛向不可知的外太空。
真正是作孽啊。
恰在這時,凶兒醒來,仇恨的手指第一個就指向關重山,凶犯喊:“是他,是他讓我來襲擊他老婆的。”
滿屋子的人都淩亂了,但誰都沒有江梅反應快,江梅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一躍而起,撲上前就要與凶犯死嗑。
一屋子人呢,都是為民服務的,哪能讓她輕易得逞。但江梅手快,一隻利爪撕拉一聲在凶犯臉上招呼了一條口子,她暴烈得象一頭母獅,拚死也要捍衛自己的領地,自己的人。
“叫你亂說,叫你胡說八道,叫你誣陷我老公,我老公是什麼人品,難道我心裏不清楚。象我這樣不幹淨的人他都肯收留,都肯幫助。怎麼可能他會來害我。他如果要害我,什麼時候不行啊。非得要找你這樣笨的賊,做這樣笨的事。搞得驚天動地的,當著警察的麵,把自己也連累進去。你當是拍電影啊。當自己是黃渤,拍瘋狂的石頭。呀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臉。”
江梅抓扯不著,一口濃痰噴出去,照樣把凶犯搞得是灰頭土臉。
關重山戰鬥值很高的。凶犯現在是頭破血流,連眼珠子都似要被摳出來瞪得老大緊盯著這夫婦倆。痰跡斑斑,江梅再次狠唾了一口,罵道:“看什麼看,沒見過帥哥美女,象你樣的人渣,死一百次都不夠。連敢誣告我老公。”
她眼淚汪汪的轉頭,可憐巴巴似一隻被主人拋棄的狗,每一個眼神都似在示意:別扔下我,別扔下我。
“老公。”江梅喊。然後就抿著下唇,一臉的倔強絕望。
一個警官走過來,讓他們倆收拾收拾,到局裏去一趟,說明情況辦理手續。
江梅拚命搖頭,“我不去,我是孕婦,我肚子不舒服。”
警官耐著性子勸說:“你不去怎麼行呢?你可是當事人。記下筆錄很快的。不會耽誤你們多長時間。這樣吧,車接車送行不行啊。為了你這事,大家可都辛苦了大半夜啊。”
江梅不聽,她反駁說:“辛苦什麼啊?你們不是為人民服務嗎?這難道不是你們的工作職責嗎?我不去,我就不去。”她一邊說,一邊偷眼覷著關重山。
關重山置若罔聞,一根板凳一根板凳的撈起來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