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琳覺得震驚,不知道秦雨珊怎麼會說出“偏門”這兩個字?樸琳在電話那頭小心翼翼的問:“雨珊,你還好吧?我這兩天事多,待事情結束,我一定來看你。”
“好啊。”秦雨珊這兩個字聽上去很勉強,然後電話斷了。樸琳問自己的枕邊人:“是什麼事會使得一個素來賢良淑德的女人心性大變,連撈偏門這種話也說得出?”
“男人的負心,薄情?”
枕邊人笑:“傻啊。肯定不是啦。象這樣以道德標兵自居的女人,能被刺激成這樣,肯定是因為發現自己在捱苦,而男人的情人卻在享受。”
樸琳聽得連連點頭,也是,她恨恨的說:“那姓關的也太離譜了。錢,房子留給情人不說,居然還給了公司的股份。這還是人嗎?”
枕邊人反駁;“怎麼不是啊。男人的心向來都是偏的,象我,心偏向你,自然處處為你安排妥貼。至於你那朋友,早幹嘛去了?人都死了,現在才來報複。我看她未必能成功,還和對手的老公聯合,這不是與虎謀皮嗎?”
而這正是樸琳想說而沒能說出的話。秦雨珊能懂嗎?秦雨珊掛了樸琳的電話,心裏頭明明白白的。事實上,秦雨珊一直都很清醒,包括今天鍾衡在她麵前的那番做派。
秦雨珊想,事情是怎麼開始的呢?鏡頭切轉,她推開餐廳的大門。鍾衡襯衫西褲,脖子上鬆鬆的係著一條藍色條紋的領帶。頭發很短,勁落的撂了一縷在額前,身形高大壯實,陽光透過銀色的襯衫,隱約可以看見賁起的肌肉。鍾衡聽見門鈴輕響,隨即轉頭給了秦雨珊一個大大的微笑。鍾衡眉目極好,桃花眼,薄唇,笑起來嘴角漩出一個酒窩,肉♪肉的,讓人忍不住想捏一捏。
“雨珊,”鍾衡愉快的喊,揚著頭,活力四溢,帶一點親切的寵溺,象是已經認識秦雨珊數百年-----有一句台詞是:世間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別重逢。鍾衡把這句話做到極致。他上前順手為秦雨珊接過她手中的拎包,手勢輕盈的伸出右臂護住她,“這裏來。我有訂位。”不是卡座,不是大堂,更不是包間。是長廊盡頭由陽台半包出來的一個花台。仰頭看去,滿天都是花朵,綠葉垂垂一直落到秦雨珊腳踝處。淺灰色的地毯,踩上去又厚又踏實。從秦雨珊腳尖到心口,似有羽毛在輕輕的撓。午間的陽光,金黃燦爛,象最最頑皮的孩子,淘氣的吻在她唇上。鍾衡象是看癡了,聲音低啞暗沉的說道:“你真美。”
除了關重山,她再沒和別的男人約會過。而關重山給她的,除了冷言惡行,再沒其它。比如柔軟的眼波,比如體貼的嗬護。秦雨珊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酥了那麼十秒半分。還好,如今她已曆過世事,再不是風月場中的癡兒女。
她老實不客氣的一屁股坐下,甚至等不及讓鍾衡替她拉椅子。鍾衡微微一笑,一副侍候慣了,見多了女人使小性子,極有把握哄好把局麵扭轉過來的樣子。身邊的服務生不聲不響體貼的為秦雨珊送上一杯水。連身上穿的衣服都與大廳裏的人不一樣。這才是貴客才有的待遇。秦雨珊曉得自己粗魯了,臉上一陣陣疼。有一句話模糊的在她腦海中閃過:女人都是寵出來的。那麼,他們,鍾衡與關重山,寵的是誰?嚴沁嗎?反正不會是她。
說不為自己難過那是假的,說我會自立自尊自重自強不息,這是真的。因為已別無所靠,連停下來歇一歇的肩膀都找不到。鍾衡問她:“你是喜歡玫瑰還是喜歡百合?”.思.兔.網.
秦雨珊險些尖叫,她上次收到別人的鮮花是十八歲,大一新生,送花的哥哥額上爆著幾粒鮮紅的豆子,站在秦雨珊樓前,一顧一徘徊,在眾人的嘻笑聲裏,漲紅了臉,卻不肯離開。她們宿舍六個,有五個站在窗前探頭往下看,揚著聲喊;“秦雨珊,秦雨珊。”可她那時眼裏,心裏都隻有關重山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