杠杠的。在伽羅山上開班授課,一定是應者如雲。”老芒深情的說:“金子在哪裏都會發光。做人做仙,你都沒問題!何必用自己的魂魄換她重生?說實在話,不是我看不起她秦雨珊,你瞅瞅她這些年做的昏事,哪怕是再給一次機會,或是上百次機會。她能珍惜?她能做到回頭是岸,重新做人?”
老芒一邊說,一邊切菜。廚房裏燈光明亮,湯滾粥燙,青的是蔥,紅的是蕃茄,一刀牛柳切成薄片碼了雪白芡粉醃在一隻青花大碗裏。老芒手起刀落,把一柄菜刀在案板上切得砰砰直響。灶上的鐵鍋裏,一把花生米慢火細煎,發出好聞的香味。關重山站在邊上,即不幫忙,也不湊趣,慢慢品著手裏的一罐啤酒。秦雨珊一如既往昏睡著,在燈光的陰影裏,緩慢而隱秘的呼吸著。
關重山問老芒:“你說,如果咱們的事被宣揚出去,有多少人會相信這是真的?”
一個?兩個?
老芒答道:“看時代吧。碰上鬥資批修反四舊,相信的概率應該為零。但現在不同了,”老芒嘿嘿直笑:“伽羅山趕上了好時候啊,這世上傳銷的同學可不少。”
關重山也笑了,把啤酒罐捏得光當一響。然後說;“不管這世上的是怎麼想,是否相信,我都不管。我如今隻想成全她一個人。”他扭頭看著秦雨珊。迷茫的說:“我愛她嗎?我的頭腦說不是。我的心卻說是。如果我有時間,在漫長的光陰裏,我終有看清自己心底的那一日。可是我沒有了,事在眉睫————”
老芒明白,關重山這是指妄用法力,致使秦雨珊命在危夕。
而他們是被姻緣師係在一起的男女。
活下來的隻能有一個,不是他,就是她。
關重山說:我現在隻想成全她!
☆、57
在一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和所有小言橋段中番外一樣,老芒穿著一件白襯衫,套著黑色長褲和布鞋,試圖靠近坐在公園噴水池一側的秦雨珊母女。
秦雨珊一身碎花衣裙,一隻手撐著遮陽傘,一手捏著手機用力談笑。
她用的是“蘋果”,不似老芒,一隻百多塊的直板三星捏在手心,被太陽一曬,沁出滿手的汗。但哪怕這樣,老芒也沒有勇氣上前問一聲:“哎,你還記得踏海而去的關重山嗎?”
關重山的結局官方有定論,半個月前在晨報社會新聞版占了小小的一角,內容無非是:失意的職員涉嫌勒索,最終蹈海身亡。與此條新聞仳臨的是“堅強的單身母親終於從昏迷中醒來。”附有一張配圖,是關沁守在病床前,小小的臉上滿是喜悅與淚珠。
有道是人渣天天有,萌圖不易見。這張圖很是喧囂了一天兩天,有網友上醫院安慰與看望。老芒坐在家裏,看著關重山留下的幾件衣服和一塊毛巾在晚風裏輕輕飄蕩。
夕陽無限,金色輝光,老芒坐在陽台的搖椅,抖著腿上的報紙,看一隻白鴿破空而去,留下清冽數聲。
世上已無關重山。
離去前,關重山對老芒說:“我走之後,去看看她們母女。有什麼需要如果在你範圍允許之內,老芒,求你幫幫她們。”
可老芒不能理解,為什麼關重山要用這樣的方式去成全。象所有警匪片中被用爛的橋段:關重山毫無懸念的在醫院門口被警察逮捕,關重山順理成章的招供說‘自己與那個曾在尚氏的工作的,與關重山同姓的男人早有聯係。並且持有該人的一些資料。他妄圖利用這些資料來敲詐尚氏就範。目的嘛,當然是為了錢。不然的話,怎麼可能舍棄一份有數仟元薪水的快遞員工作不做,轉投尚氏屈身做一名清潔工。”
資料關重山攜身帶著,密密麻麻的字跡,足以證明尚氏曾經的愛將,那個因車禍死去的關重山涉嫌轉移公司資產並從中牟利。當然,除此之後,還有其它內容,但老芒相信,正如關重山走前所說的那樣:尚氏自能抹去一切對自己不利的痕跡,而隻留下追討的那一部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