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女喪屍還在叫喚,毛衣針卡在了窗戶上,口水順著毛衣針往下滴。
書沐白皺眉退開一點,拿起扳手,狠狠敲了一下毛衣針的尾端,像釘釘子一樣,毛衣針又往上戳進去一截,女喪屍睜著眼睛不動了。
悍馬車裏麵的人被小貨車的突然撞車嚇了一跳,錢小果第一時間趴在後車窗喪屍摳出來的洞往後看,看到書沐白把扳手扔到一邊,拿起對講機,放到嘴邊。
“我沒事,你們繼續開不用管我。”聲音穿過對講機變得很不真實,像隔著屏幕在說話。
前麵正好快到三岔路口,一個元寶形狀的雕塑被一隻大手托起,橫在路中央,是x市的地標性建築“招財進寶”,底座呈環狀引導車流繞行通往兩個方向。
陳宇馨放慢車速,想等書沐白跟上來,但過了彎開出去一小段了,後視鏡中也沒見小貨車出現。
“小孩,按通話鍵,沐白,什麼情況?”陳宇楊詢問。
錢小果按著通話鍵,擔憂地看著那邊,半天沒聽到書沐白的回信。
“把通話鍵放開,小孩,你按著那邊說話這裏聽不到。”陳宇楊恨鐵不成鋼。
錢小果趕忙放開。
“茲拉……茲拉……”對講機質量不好,離了幾十米信號就跟不上,全是電流音。
“車……茲拉……火……茲拉……茲拉……”是書沐白的聲音,聽不清他在說什麼。
“宇馨,稍微往旁邊靠一點,先停車。”陳宇楊吩咐了一聲,抬手想去開車門,剛握住門把就忍不住倒抽一口冷氣,“嘶……”
“別下……茲拉……茲拉……我……茲拉……過……茲拉……準備……”斷斷續續聽得很不真切。
悍馬車又滑了一小段,慢慢停在了路邊。
沒有指令,錢小果捧著對講機看陳宇楊,又看了看前麵正在擦手汗的陳宇馨,心中充滿不安。
這條是離市中心最近的街道,雖然舊,但也繁華,早年建了許多單元樓房,屬於比較大的居民區,所以道路雖然後來拓寬過,也隻有四個車道,兩邊是狹窄的人行道。
綠化做得很好,路邊一排常青樹配合花壇的四季花,即使是冬天也很茂盛,鬱鬱蔥蔥,開得正鮮豔的黃菊花植株旁……躺著幾個後腦勺被敲碎麵朝下一動不動的人,有點煞風景。
一夜的雨水衝刷過路麵,能看到一些昨晚屍潮爆發時留下的痕跡,但一隻喪屍都看不見,有把水果刀就掉在不遠處,陽光下寒光閃閃,刀尖直指幾十米外的“招財進寶”,一輛白色小轎車撞毀在側邊欄杆上,另一輛車側翻在人行道。
下陷的地麵有一些積水,泡著好幾具屍體。
屍體。
錢小果本能地畏懼,不敢去看,扒在車窗上,眼睛直直盯著那個遮擋了視線的元寶,拚命從縫隙中去尋找小貨車的身影,祈禱下一秒小貨車就會拐著彎出現。
可是沒有,大約1分鍾後,不止小貨車沒有出現,連對講機的電流音都沒了。
錢小果的心涼到了穀底。
自從在美國被大部隊丟下開始,書沐白就是存在於她世界中的救世主,從天而降解救她於水火,喪屍爆發後,也是書沐白一直在幫她,把大腿給她抱,不然她一個除了畫畫什麼都不會的廢柴,根本就活不過昨晚。
如果書沐白出了什麼事……
如果……
雖然她跟書沐白也不算很熟,但是車上這兩位……
她偷眼瞄車裏的陳家兄妹,覺得不能有如果,因為她得罪過這對兄妹啊!
“我過去看看書沐白那邊的情況,馬上回來。”錢小果打開車門,小短腿一邁,抓著對講機跳下了車。
“小孩!”正在試圖開另一側車門的陳宇楊驚了一下,沒攔住。
陳宇馨詫異地搖下車窗,探頭去看,看到錢小果在沒有人的街道上奔跑,跑到那把水果刀前麵停了停,把刀撿起來,又往前跑了一段,停在了空無一人的彎道處。
沒有人,沒有行駛的車,沒有喪屍,風吹拂著地麵,有塑料袋打著旋從她的身後飄過。
錢小果喘息著,在寒風中又怕又冷,跑到能同時看到兩輛車的地方,她不敢再往前,急急朝小貨車撞車的方向看去。
破舊的小貨車很顯眼,車頭凹進去一塊,傷痕累累,駕駛座的玻璃反著光,看不到裏麵有沒有人,但車前站著一隻喪屍,正背對著她研究小貨車。
為什麼知道那是隻喪屍,是因為那隻喪屍的一隻手極度不自然地背向身後,整個掰到了後頸的位置,手指成爪,正在一扭一扭地抽搐。
絕對不可能是正常人類。
錢小果咽了一口冰涼的口水,顫抖著手把對講機的通話鍵打開,放到嘴邊,小聲道:“書沐白,你還在車上嗎?”
沒有回話。
四麵八方仿佛都有奇怪的動靜,她害怕地背貼“招財進寶”,把自己偽裝成雕像的一部分,盯著小貨車前的那隻喪屍,生怕自己說話的聲音會被發現。
那隻喪屍搖晃了一下身體,沒有轉過來,似乎對小貨車的車頭更加感興趣,反而還往前走了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