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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喜歡上舅爺了?”小鵑調侃著。

她不以為忤地笑著。“不是這樣的,我隻是在想,如果有一天,我有幸見得著東西了,總是得認人的,不是嗎?”

小鵑轉動著眼珠,肯定地點頭。“說的也是。舅爺他——”她歪著頭,搜索枯腸了一番,道:“他的模樣說來是好看的,就是不大愛笑,隻要對他說話慢了些,他馬上就皺起臉不耐煩啦!他人高馬大的,聽以前何太太說他自小為了除病習武,所以骨架挺健朗的,不像何少爺那般文弱相。”

秦弱水點頭,她相信這一點,他可以輕而易舉地抱著昏睡的她上下車,而那一晚歡好,她觸手可及的是他堅實的肌理,他沉重的健軀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他指掌修長而粗糙,撫過她的身子時卻出奇地溫柔,他

她不可置信地遮住兩頰,她在做什麼?她竟想著那回事,那幾近於交易的歡愛,竟沒有令她反感的想徹底遺忘,她到底在做什麼?

“小姐,你脖子紅了,是不是又過敏了?”小鵑莫名地探看著。

“沒事!我想喝湯。”她不安地接過湯碗,一口氣喝了下去,反胃異常地消失了。

茶樓裏,人聲鼎沸,齊雪生直接上了二樓,畫梅屏風後是邊廂雅座,他脫了帽,繞到屏風後,對久候在座的男人喚道:“懷南。”

男子短發整齊,戴著圓框鏡,眉目清朗,看見他,笑咧了嘴。“雪生,好久不見。”

兩人伸手緊握,一齊坐下。

曾懷南與齊雪生大學時在上海是摯友同窗,未完成學業便因故回鄉,兩人持續有書信往來,齊雪生此次南下,便是要與他會晤。

“你上次信裏提的事我明白了。”曾懷南開門見山,溫厚的表情突轉冷硬。“何家船行的事不會有問題。劉司令還以為自己權傾一時呢!依他的作風,底下的兵倒戈是遲早的事,屆時,我會要看到他求饒的模樣。”

齊雪生不放心地看他一眼。“你跟的這位楊統帥,可靠嗎?你自身的安危,有沒有問題?”

曾懷南笑道:“姓劉的家夥欠我曾家的,一輩子也還不了!投靠楊先生是不得已的事,不看著那家夥償命,就算學成歸鄉,也是枉然。我救過楊先生,這點事,他幫得了的。袁森這小人不足畏,隻是雪生,時局幾年內要平定是很難的,你得早日做打算,莫措手不及。”

“我明白。你也知道,我隻是盡己所能報親恩罷了,老太太若不在了,春生會慢慢接掌齊家商行,長沙那兒,才是我的根。”齊雪生啜口香片,突然笑道:“沒想到你一介書生,也變得不一樣了。”

“為了生存,人是什麼事都做得出來的。”

齊雪生抬眼,隨即想起了秦弱水。

“你在信裏頭說,這次南下會攜眷,怎麼不見夫人?”說著從懷裏掏出一個錦盒,推到齊雪生前頭。“這是見麵禮,請替我轉交。”

齊雪生打開錦盒,一由中質地通透、造型華貴的翡翠珠鏈現前,他愕然,忙合上退回。“太貴重了!況且,這次隻是二房,不需收受重禮。”

曾懷南朗笑道:“客氣什麼?這種東西我現在還嫌少嗎?拿去吧!讓夫人高興高興。以前在上海,你對我的照顧也不少,我銘記在心。”

齊雪生微笑,手指拿捏著翠珠,“隻怕她用不上呢!可惜了這項鏈。”

“唔?”曾懷南不解。“怎麼說?她不愛見客?”女人鮮有不愛首飾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