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為一場意外失明了,看不見呢!”
曾懷南先是一呆,接著搖頭笑起來。“雪生,你倒是沒變,總會做些出人意表的事。以前在學校,以為你會行醫濟世,沒想到作起商人來了;原想著你會娶新派女子,卻又奉母命娶了大家閨秀;現在又納了二房,還是這麼特別的女子!我倒想見見她,怎麼有辦法讓一個奉行一夫一妻製的男人娶了她,走吧,替我引見引見!”#思#兔#網#
她撫摸著冰涼圓潤的珠鏈,沒有特別的喜悅神色,把玩一刻後,她蓋上盒蓋,有禮道:“多謝了,我不習慣戴這東西,還是送給姐姐吧!”
齊雪生並不意外她的反應。“收下吧!懷南指名給你的,你除了書,從不說要什麼,別人要討你歡喜也難。”
她抿嘴笑了,開起玩笑道:“舅爺想討我歡喜嗎?您不惱我了?”
齊雪生看她一眼,興味地走到她跟前,彎身貼近她耳腮低語:“不惱了,你肯討我歡喜,我自然會討你歡喜,你想要什麼?”
她耳根一熱,與他有了夫妻之實,還是不能習慣他的親近,她握緊十指,極力保持鎮靜。“我……我隻想要……”
“別告訴我要我放你走,這婚事是你要的,我不是你的跳板,任你來去自如。”他先聲奪人,製止她的妄念。
“別急,我還沒說呢——”她忙轉念,陪笑著。“我隻想要雨花石。從前在家鄉我有幾顆,養在盛了水的白磁缸裏特別好看,家裏出事後,石子自然也沒了,您可不可以替我要幾顆回來?聽說這裏特別多!”
他撇撇嘴,“你果然刁鑽!”他勾起她下顎,“我在想,如果,你雙目完好,會嫁給什麼樣的夫婿?媒妁之言恐怕不會讓你輕易應允吧?”
她在他手裏不動,輕掀唇道:“我父親疼我,讓我讀書識字,就是不想讓我盲婚過一輩子。我父親說,女子也可以自立,不需要靠男人才能活,如果男人不能真心待你,與其被糟蹋,不如孤身一輩子。這世上女子可做的事很多,不是隻有相夫教子,我父親——”
“你父親沒要你向男人逼婚吧?”他搶白道。
她怔住,掙脫他的指力,回身挨近床鋪,拔去發簪,鬆了長發。
“我父親要我好好活下去。”她背著他道。“對不起,累了您,我知道您是好人,那天,您其實可以橫了心,不受我要脅。小平兄妹了解您的為人,知道您會善待我,才肯幫我的。您老是冷口冷麵,其實胸懷磊落,就算您對我沒有男女之情,在齊家,我也不會受人欺淩。我早已絕了婚配的念頭,嫁了您,我就不用再擔心遇到袁森這種小人,這是我原來的盤算,如果讓您難為了,請多擔待。”一口氣說完,她忽覺胸口少了梗刺,輕鬆許多。
她回過頭,才走一步便撞上了一堵堅硬的肉身,他扶住她臂膀,讓她站穩。
“今天身子好多了吧?”他口氣忽變得溫和多。
她點頭。“休息了兩天,沒事了。”他問得挺突兀。
他麵色一整,“你飽讀詩書,自以為看透世情,心眼還是天真得跟女孩兒一樣,我要是你想像的好人,怎麼會碰你?護著你,讓你清清白白再嫁不是美事一樁?”
她傻了,半張著嘴不言語,半晌才答:“那是因為……因為……”
“因為什麼?”他似笑非笑地逼問。
她不是沒想過這一點,她猜想,也許逼婚之舉使他心存怨氣,他再仁厚,總是堂堂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