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段(2 / 3)

也許是在自己屋內,她頭發隨意綁了根粗辮子,垂在起伏的胸`前,毫無防備的神情,顯得溫馴乖巧,睫毛蓋住了那雙精靈外露的眸子,她看起來和第一次在何家見到時沒有兩樣。

縱然惱她,還是無法輕易在心裏逐出她的影子。這個新舊交替的世道啊,她如何能活得開心不煩惱?她想要的他能給她,但不是現在,她才二十出頭,除了眼盲時受限於視力,她和莽莽撞撞的何平兄妹沒兩樣,她往昔的嫻靜是壓抑的結果,她那少有的父母,竟教出個這麼不安於現狀的女兒!

他微提唇角,很快地吻了一下她的唇。她因病早逝的母親不會教她如何牽住男人的心,她那一個勁教她到海外開眼界的父親更不會傳授她男女之道,她就這麼碰碰撞撞的闖進他心裏了,當時他答應娶她,就有了私心吧,他並沒有打算讓她脫離他的手心,另覓天地。

他托起她的臉,再次吻她,一加重力道,她就倏地睜開了眼晴,不掩飾驚駭之情,推開他道:“你幹什麼?”

他啼笑皆非。“我吻自己的妻子也有罪嗎?”

她防備地瞅著他,突然又笑。“你當你負荊請罪我就會心軟嗎?”

“請罪?”他抹了把臉,極力蓋住正在冒煙的心頭火。“弱水,可以了吧?快五天了,你不讓我進來過夜,我還得向媽解釋個半天,你就不能替我想想?我也不好過!”

“解釋?”她狐疑地掃他一眼。“你到姐姐那兒過夜,媽不是該高興嗎?為何還要解釋?”

他縮起長眼,一語不發,厲瞪著渾不知他甘苦的女人。

她縮了縮肩,“你這幾天——睡哪兒?”她大著膽子問。

“你以為還有哪?書房那張硬得不得了的臥榻你要不要試試?你以為我可以把婉茵當作枕頭抱在懷裏也沒關係?你以為碰一個女人跟吃碗米飯一樣簡單,顏色、味道都沒兩樣?你以為你喜歡的男人這麼不濟?我雖然不像那些新派詩人成天把情啊愛的掛嘴上,但也不會蠢到分不清自己的感受!”

她舉臂擋住他的來勢洶洶,討饒道:“知道了,知道了,你說話別噴我,今晚就回這兒來吧!”

沒聽見回音,她從指縫中偷覷著似笑非笑的他,噘起唇瓣道:“不過,你到現在還沒保證不再踏進酒樓,所以今晚隻能打地鋪,這點可不能蒙過去。”

他笑而不答,起身走到桌邊倒了杯茶,沒讓她看見他流露得意的神色。

隻要進得了這間房,半夜爬上床還會是難事嗎?

“弱水,我知道你心裏在意我,才會做那些傻事,我不怪你,有些事你現在不明白,以後自會了解。”他回頭直視滿臉不以為然的她,重新坐到她身畔。“我比你大上一截,你好歹也服我一點吧!”

她直勾勾看著他,不置可否。

他兩掌裹住她的臉,拉近距離。“過幾日我要到長沙去探奶娘,她病了,你和我一道去吧!”

她目現驚喜,接著斂起笑容,“就我們兩個?”

“就我們兩個,如果你嫌小鵑礙事的話。”他笑。

“多久?”

“十天半個月吧!奶娘好些再走。”

她咬著唇,眉眼禁不住綻出喜悅,發了一會呆後,猛然投進他胸懷。

“雪生,我愛你,我愛你……”

那純摯的宣示,讓他的心霎時柔軟起來,把她放到遠遠的天邊,會是一項萬無一失的決定嗎?

他揉弄著她的發,像待個大孩子。

孩子?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