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別的嬪妃因為嫉妒而出手……”簡簡很聰明,早在見識過“周大人”伴隨皇帝出入朝堂之後,便隱約明白了周妃頭上光環的意義,所以“周妃”失蹤一事所能引起的廣泛牽連,她多少能看出來一些。可這麼久沒有消息,她又不禁懷疑自己的判斷,拜這位娘娘所賜,“周妃”在這後宮裏被多少人懼怕,又被多少人提防?這件事難道就沒有別的可能?
“能利用福王、利用皇太後、利用皇上,在皇上下令最高機密的事件中,渾水摸魚在一個晚上做報
複擄人的行徑?” 憑那些後妃和他們的家族?若薇不是她小瞧他們,但凡他們能有這樣的智謀、膽略,大殷的皇後之位早就如探囊取物,至於那群女人現在都還跟一群烏眼雞似的瞎咋呼,踩低就高?
退一萬步講,就算若薇小瞧他們了,可羅顥總不會心裏沒數,再說因為女人的嫉妒就幹出這等相當於謀逆的大事,得不償失,可能麼?
若薇還是傾向於小倩是被他國擄走了,並且楚國的嫌疑最大,但是這麼久都沒有動靜,尤其在大殷已經頗有跡象表明要大舉伐楚的前提下,楚國還是沒有動靜,真的不得不讓人心裏懷疑,這件事,若薇和羅顥現在心裏都有了點朦朦朧朧的懷疑——不排除其他國家參與的可能。
若薇現在心裏沉甸甸地壓著兩件事:
一,小倩的這件事透著古怪,前麵團團迷霧,形勢不甚明朗;
二,大殷鐵騎萬事俱備,揮軍南下也是如箭在弦上,她所指引的那條路,前途叵測,勝敗不明。
三月初六是個吉日吉時,也是該被載入史書中的一天。
這一天,羅顥身著黑色冠冕,背後站著滿朝文武,在得勝門的城牆上向下俯視,城樓下,靜靜地佇立的是三軍主帥副帥和他們背後的上萬將士,出了刀鞘的利刃寒光耀眼,融合在黑色的鐵甲中,散發一股肅穆又凜冽的殺氣,黑壓壓的一大片,羅顥把酒盞高高舉過頭頂,三杯水酒拜祭天地,“大殷的兒郎們,揚鞭踏破龍牙關,朕祝你們旗開得勝,凱旋而歸!”
“喏!”萬人的吼聲震破天際。
若薇站在角落裏,皇帝的器重、大張旗鼓的派駐、隆重的出征祈福儀式,吸引著所有人的眼球,在宋誌將軍風光出征的同時,風啟將軍大約應該已經到達邊關,即將率著那七萬不成功便成仁的將士越過荊水,直入楚國腹地。
終於走到了這一步。
各為其主
成國侯看著鏡子裏的自己,龍眉虎目,身姿挺拔,兩鬢微微有些霜色,眼角有些細細的淡紋,但無傷大雅,他已經是年過不惑的人了,其他人四十多歲的時候早已大腹便便,麵色青白,一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樣子,可他沒有,他還能徹夜辦公而神采奕奕,能在獵場挽起百石以上的大弓,在獵場上他也從不輸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而且從來沒有哪一天,他覺得自己是這樣年輕,這樣的精力充沛,這樣的魅力無邊。
最後再帶上金冠,一個威儀掩四方的人物出現在鏡中,他自信,即使皇椅上的那個流著楚太祖血的皇上也比不過自己的英雄氣勢。
成國侯平時的時候並不是這樣自傲,可今日不一樣,一件貴重的“貨物”就要運達他的府邸,司語果然辦事妥當,如此不可能之任務,也在短短數月間辦得如此穩妥,而且除了這一件“貨物”,司語傳遞回來的種種消息也是貴若黃金,啟用司語真是他這輩子做出的最英明的決定。
顏司語沒有隨著那密押天命之女的車隊一起回來,但他的密信已經先一步到了成國侯府,除了少部分有關天命之女的一些秘辛之外,也同樣重要地也傳遞給成國侯有關殷國的軍隊將從西路行大舉侵襲之事,雖然詳盡的軍事會議顏司語不能參加,但有些大略的東西也休想瞞過顏司語這個草擬詔書的中書舍人,成國侯得到這些消息如獲至寶——既然他們已經得知了對方的戰略部署,殷國的鐵騎再怎麼厲害,在他們楚國的地頭上也定然有去無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