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段(1 / 2)

裏的一張銀票被風吹走,伍春風追著飛在天上的銀票來到那一灘泥沼,怎麼也不會發現那攤泥裏,還埋著一個少年。

少年名叫小茂子,沒有姓氏,隻跟著瞎眼的娘相依為命,住在山裏的破屋裏。

自己跑出來玩不小心掉在裏泥潭裏,正愁眉苦臉的等待救援。

從天而降的伍春風,於他而言無疑是一長的美麗無比的仙人。

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道了謝,小茂子跌跌撞撞跑回了家。

伍春風繼續趕路,走了兩柱香,身後就趕上來一個灰頭土臉的少年,手捧著一包豆包,直直的舉到伍春風的眼前。

“這是,這是我娘親手做的豆包,送給你。謝謝你的救命之恩。”

少年稚嫩的聲音,在伍春風聽起來十分的動聽。隨即蹲□子,一人一個豆包,邊吃邊聊起來。

伍春風問他為什麼不上學,小茂子說家裏窮,上不起。

伍春風掏出五張銀票塞到他手裏,告訴他記得去報名。他又給塞回來,搖著撥浪鼓一樣的腦袋。

“我娘說了,不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而且,就算有了錢,我也不想去上學。”小茂子咬下一口豆包,滿足的舔了舔嘴。

“為什麼?”

“我娘身體不好,說不定哪天就沒了。我要是上學,就要去很遠的地方。以後考中了,更是要帶著她到處跑。我怕那樣我娘會更快的離開我。所以我不想去上學,我要陪著我娘,直到她安詳的走了,我再打算自己的。”小茂子吃完最後一口,拍了拍屁股上的土,準備往回走。

伍春風一把拉住他,“想不想跟著我做買賣?就在這附近的小鎮上。”

於是就有了這鎮上最大最紅火的酒樓,“問心樓”。

伍春風看著小茂子的背影,不住的感歎,時間過的真快啊,連那個流著鼻涕的小男孩都到了準備討媳婦的年紀了,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嗎?為什麼那些過往,好像就在昨天一樣,還是會每晚出現在自己的夢裏。

伍春風失眠的毛病,是這一年來才有的。常常在半夜三更的時候,滿身的大汗,一頭的霧水,把自己驚醒。

近幾天更是嚴重到要靠著吃些安神的藥才能入睡。

二夫人當真是心細如塵,不僅給自己治好了腕子,還把皇帝給自己吃的毒藥都一一的解了,連同小侯爺給自己吃的那一份,解了個徹底。不知道是不是產生了什麼抵抗力,自己這幾年都鮮少生病,健康的都和吃了什麼仙丹似的。

天微涼,已經入了冬。街上早起的人沒有多少,隻有支出爐子賣燒餅的,和賣豆腐腦的相互做伴,在冷風中說說笑笑,擺著桌凳。

伍春風披了衣裳,站在二樓推窗而望,外麵的亭台樓閣,無一不是雕梁畫柱,精美到有些過分的地步。但就是看那些房梁上的圖畫,一天下來也看不完。

這幾乎成了伍春風每日來的習慣,總要按照自己的順序看一看那視線之內的亭台。

街上一輛灰布罩著的馬車,吱呀吱呀的在自己的店門口停了下來。

敲門的人一臉警惕,環顧四周,才不急不慢的敲了幾下。

伍春風在二樓衝著那人招呼道,“客觀這一大早上的怎麼就……”

那人抬起了頭,鬥笠下的麵孔,一如當日給自己的震驚。

☆、第二十五節

馬車載著伍春風跑的飛快,路兩旁的景物都在飛到腦後。車上的人顧不得欣賞,一個勁的催促車夫,快一點,再快一點。

毛毛蟲坐在伍春風的對麵,一臉的嚴肅,默不作聲。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伍春風安耐住心口的焦急,開了腔。

敲門的是毛毛蟲,伍春風已經很是震驚。他是特意來找自己的,更讓他震驚。

“我一直都知道。皇上,他也一直都知道。”毛毛蟲的聲音很小,被車子帶起的風很快就吹散。

皇上,他說的,就是遊憶君吧。

好陌生的兩個字,又好熟悉的兩個字。

“是他讓你來找我的嗎?”伍春風繼續問。

“不是,是小的自作主張。小的實在看不下去皇上那般的委屈自己。公子,你不知道,真正難過的,是皇上。”毛毛蟲重重的砸了一拳在車座上,木質的座位裂了一道輕微的縫隙。

馬車還在蹄下生風的向前奔跑,好像後麵有千軍萬馬的敵人在追逐自己一樣。稍一鬆懈,就會命喪黃泉。

毛毛蟲訴說完其中的緣由,已經偷偷的擦拭起眼角的淚花。

伍春風靠著車子的一側,從懷裏掏出那塊裂了好幾道紋路的石頭,按在胸口,放聲大哭。

這場哭聲,早就該釋放出來。在幾年前的牢房裏,不對,是那日的大殿裏。

小侯爺確實有謀反之心,卻是一直壓抑在心底,他骨子裏終究不是爭強好勝的主。直到看到四夫人肩頭的圖騰,心底的鬥誌才漸漸升起來。

忙活了幾個夜晚,終於製定了詳細周密的計劃。既要瞞住皇帝,又要暗自運作,總要有一個自己信得過的人去外頭牽線搭橋。這個人就是近衛兵的新領頭,毛毛蟲。老侯爺生前已經給謀反準備好了充足的人力物力和外力。周邊的國家也表示願意助侯爺一臂之力,無奈與老侯爺先走了一步。現下有毛毛蟲帶著小侯爺的親筆書信和老侯爺密封的書函,親自送到周國君侯手裏,這場有意的滋擾生事算是有了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