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恐怕有點……閉關必須要一個人才有意義,忍耐孤獨也是修行的一部分。”這是當著米特阿姨的麵說的官方版本。
“得了吧,這麼寶貴的童年時光,修什麼行啊,抓緊時間多陪你的狐熊朋友吧。你不是想當獵人嗎?真要當上獵人,就得全世界到處跑,很少能回家了哦。”這是當晚對小傑說的私家版本。
“嗯,你說得對。”小傑盯著跳動的篝火,若有所思。
他的樣子讓我有種使陽光小正太陷入憂鬱的罪惡感。我連忙補充道:“不過,獵人也是相當自由的工作,想什麼時候回家都可以的。”
小傑從兜裏摸出一張卡片,默默凝視了一會,開口道:“如果成為獵人,就不能再和可可碰麵了。”
那是凱特留下的金的二星獵人證。
“森林裏的動物不喜歡獵人,也不喜歡獵人所做的工作。可可總有一天會成為森林之王,跟我走得太近的話,就沒有辦法統治森林了。我不希望給它帶來麻煩。”
我不知說什麼好,隻擠出來一句:“即使不見麵,你們也一直會是好朋友,不是嗎?”
“嗯!”他收回視線,用攻下奇牙的純真眼神加微笑對我說,“庫洛姐姐,謝謝你。”
那一瞬間,我被治愈了。
誰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的!治愈係才是王道啊!這孩子長大以後,一定會成為不輸他爸的女性殺手!
於是我不由自主地伸出魔爪,把那張嫩嫩的小臉又搓又捏又擠又揉。
“啊,姐姐你幹什麼啦!好難受……”小傑從被擠成章魚狀的嘴裏,好不容易才擠出話。
我邪惡地笑了,這孩子有(受的)前途……
第二天,小傑跟我來到傳說中的“閉關”地點,那是一個隱蔽的山洞。我走進去,對小傑說:“你回去吧,我會到更深一點的洞裏去,一周後再出來,別來打攪我哦~”
“嗯,我知道了!姐姐你加油哦!”小傑朝我揮手,正要轉身離開,忽然想起什麼,停步問道:“一周都不吃東西真的沒問題嗎?要不要我送點吃的來?”
“沒問題的,你盡管放一百個心吧!”我拍胸脯保證道。
好不容易看小傑走遠,用“圓”確認他的氣息消失後,我向山洞深處走去,直到洞口的最後一絲光線隱沒。下一秒,一片黑暗突然換成了白天,周圍也不再是狹窄的山洞,而是林立的高樓。
這裏是巴托奇亞共和國的首府——紐新,全國最大的公墓——“安息日”,就坐落在城市西南的山腳下。
今天是1997年3月15日,是我的生日,也是媽媽的祭日。
“安息日”比我想象得大得多。放眼望去,一座座純白的石質墓碑排列成整齊的直線,連綿無際,消失在地平線下。我沿著直線邊走邊讚歎著,突然意識到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安娜的墓碑在哪?
看似規整的墓碑,不是按名字字母排序,也不是按去世早晚排序,而是看花多少錢!有錢的可以挑好位置,沒錢的隻能揀剩下的。即使是相鄰的兩個位置,也可以榨出一筆不小的差價。
默默地擦掉頭上一把汗。我連我媽為什麼葬在這裏都還不清楚咧!
“對了!”我一拍腦袋,頭頂亮起小燈泡,“可以去問公墓管理人啊!”
“谘詢費5萬戒尼,歡迎惠顧。”看到管理員老伯那遇佛殺佛遇祖殺祖慈祥無比人畜無害的笑容,我的嘴角抽了一下。
點了點鈔票,老伯翻出一本厚厚的名冊,香腸樣的手指在列表上移動著:“1983年的安娜……安娜……哦,有了。VIP區的18號。”